杜肥将那藏蓝色的药草抓在手中,举在头顶,眼中散出一种炙热的渴望。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短短半个月经历如此的生离死别,似乎是老天爷看他前翻拥有的太多,这次要全部将其夺走。
记忆的碎片将他拉回到半个月前,跳江以后,他当时感觉自己必死无疑了,只是想着到死他娘的连个漂亮女人都没有过,真他娘的亏的慌。同样是人,凭什么有的人就能左拥右抱,日日夜夜都有日不完的女人。而他却从来都是**丝一枚,偷看个女人洗澡,都是胆战心惊,生怕被人现,这他娘的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或许就是凭着这样的一股子怨气,他杜胖子活了下来。当他自己意识到他没死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下师弟林飞,只是周围沿岸都找遍了,并没有找到这么个人。于是只能是拖着疲惫的身体,连夜往回赶,回到山中,整个人都脱虚了,多亏师傅用药帮其调理。
现在他手中的这颗“蓝菱草”就是师傅唯一的希望,他必须站起身来,必须现在给师傅送过去。只是从峭壁上摔下,看着身上没有什么伤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站不起来了。或许在下一刻随便一头猛兽的出现,便把他当做夜宵给消化了。但杜肥现在并不关心这些,他想着的是若是过了今晚,师傅怕是要永远离开他了,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于是他只能挣扎着让自己坐起身来。一连努力了几次,却现浑身的气力如同抽干了一般,整个人除了意识清醒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夜空中寂静的可怖,耳中似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了,杜肥颓然的放弃了挣扎。心中不由的想道:“也许这些都是命,他师兄弟三人要在阴间聚。”
对于林飞杜肥一直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若不是他非要去逛花船,找姑娘,喝花酒,林飞也就不会死。回来后虽然师傅什么都没有问,但他还是如实的将整个过程都说了出来,并没有人责怪他,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自责,一直到三天后,韩齐率军上山。一如所料,大军过处势如破竹,吴风的人完全不堪一击,只用了半天的时间,韩齐便率军占领了白岩峰主峰,除吴风等有限的几人外,其余人等多数被杀被俘。
眼看着事情就要告一段落,他都想好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师弟,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在他和白牡丹准备一同下山的时候,却突异变。一股莫名的势力,袭击了韩齐的大军,在毫无防备之下,韩齐带来的千余人马,也是伤亡惨重,双方由此便陷入了拉锯战。由于韩齐带兵前翻已经占领了主峰,如此在被偷袭一次后,便有了防备,对方似乎也无奈他何。只是频繁冲突,互有伤亡而已。
诡异的局势他杜胖子看不太懂,但要说这期间最忙碌的人是谁,他却看在眼里。由于每日都有人员伤亡,这整个白岩峰中,最忙的人便属师傅常百草了。老人家已经天命之年,却每日都需诊治多则百余人,少则数十人,如此工作量,别说是一老者,就是青年人都吃不消。那个时候杜肥就暗恨自己,当初要是脑子里面不是都想着偷看山下的女人洗澡,而是多用些时间,和心思在医术上,最少他便能帮着师傅多分担一些了。
如今师傅累倒了,在山中搜罗了一圈,总算找到了颗大补的百年人参,但那东西药性太强,一般成年人都可能会吃不消,有何况是老人。手中的“蓝菱草”最大的作用是综合药性,只是这东西太不好找了,而且白天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下山,此时能找到一株,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然而这样的运气并没有能一直持续下去,躺在地上的杜肥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朝他靠近,而且步态轻盈,或许是到处林师弟看到的大虫也未可知。
杜肥最后看了眼手中的“蓝菱草”,暗自神伤,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自己居然会是丧生于虎口,甚至他都忍不住的想,自己这么胖,估计老虎一顿也吃不完吧。
耳边的沙沙声越的清晰,杜肥默然的闭上了眼睛,他怕自己若是真的看到那大张的血盆大口,会很没出息的哭出声来。
月光明亮如洗,由于对于山中形势不甚明了,林飞和阿大两人一路潜行,而且专往僻静之路走。得亏林飞身上带着些躲避蛇虫鼠蚁的药,不然这一路走下来,怕是还没上山便已经被蚊子给吃了。
此时路过的悬崖脚下,正是当初杜胖子师兄带他来过的,这里长着些珍稀药草,只是很多都悬挂在峭壁之上,想要采摘,着实不易。也不知道他那天能否活下来,从来到白岩峰以后,自己接触最多的,便是杜胖子师兄了。两人虽然说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但毕竟师兄弟一场,无论如何林飞也不希望他死的。
峭壁之下,杂草丛生,两人走的很慢,林飞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灌木丛中忽然伸出一只脚来,整个人瞬间吓的不轻,赶忙推了推走在前面的阿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的悄然走了过去,匕握在手中,随意准备应对突情况。
阿大走在前面,林飞缓步跟在后面,前面之人的身形,并不能看的太真切,但林飞心中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阿大瞬间便现那人并未死去,手中利刃也夜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直奔那人脖颈而去。待林飞走近看清那人长相后,猛的一把拉着阿大。心中不由的想到,原来真他娘的有第六感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