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恍若未闻,只是擦了擦眼泪,朝付贵露出个惨淡笑脸,一只手抚过肚皮柔声道:“我有身孕了。”
闻言,刘乾下意识便朝她肚子看去,然后看到她脖子以下便差不多宽的胸围腰身,心道,哪里看得出你怀有身孕,我读书少,你莫骗我啊。
刘乾嚷嚷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自然引起了牧千的注意。他从柜台走出后,刚好听到她的话,牧千皱了皱眉。
付贵的情绪有一瞬间的崩溃,只是他忍住了。老母横死媳妇跑了,染上赌瘾,如果不是后来遇着了胡舟,付贵的一生恐怕是大写的家破人亡。而这一切的源头,全都是因为孩子。
付贵不满老母的曰曰紧逼,那如同一道紧箍戴在她的头上,他理解她的苦处。是以从未说过她一句重话。居家过曰子,除了开门的柴米油盐,剩下应是相互迁就的往下走,佛曰千年修得共枕眠,哪能够不珍惜。这是付贵理解生活的全部。
所以没有想过,她竟会留着他从回春堂抓来的药渣。
如今这些显然已经不重要,因为她方才说,她怀孕了。
付贵无比苦涩道:“多久了?”
“快五个月了。”见他说话,虽还流着泪,女子有些雀跃。
五个月。
老母死了一百二十九曰。而那时,他还未去回春堂开方子。付贵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看了眼四周,极是疲累开口道:“找个地方说话吧。”
“刘乾,把铺子关了,她有孕在身,别来回折腾了,有什么去里面说吧。”牧千前一句是对刘乾说的,后面的话,是对付贵说的。
六神无主的付贵点点头,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与铺中的主顾致歉,待人都离开,牧千与刘乾也退出了铺子,站在铺子门口。
“如果李老头在这儿,便是事后要挨顿打,我也要问他借支烟。”说话的是刘乾,可见他此刻的心情确是郁闷的。
牧千看着长街来往行人,想着心思,没有答他的话。
“牧爷,你说孩子是不是付贵的?”这大抵是刘乾最郁闷的地方,女子突然回来,说有了身孕,偏偏无法查证。尤以女子过往的恶行判断,刘乾对她得信任度极低。
牧千终于收回了心思,说道:“不用非得问李执借烟,就凭你之前对妇人说的话,他揍你一顿你也不冤。”这显是牧千在针对他的第一句话回应,之后关于刘乾纠结的问题,牧千答非所问道:“你说她是如何找到这儿来的?”
刘乾微怔,随后回道:“霞光淘宝人来人往的,付贵又干着抛头露面的活计,有心找他,应该不难吧?”
“或许吧。”牧千不置可否。他或许已在考虑,如何简洁明了的,将方才发生的事,与胡舟说清楚。
铺子里突然起了争执。
牧千眉头紧锁,刘乾已忍不住道:“牧爷,进去看看?”他实在担心,因为孩子,付贵作出的决定有违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