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二人,胡舟心底泛起些不太好的感觉。
郑浮生微征,从来人朱色燕雀官服上看,他们竟然都是刑部的。所以他不像在县衙一般藏着腰牌,刚准备说话,却听同来的另一人问道:“你是郑浮生?”
胡舟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在确认了胡舟与郑浮生二人身份,来人冷肃道:“有桩命案与两位有些牵连,请两位跟我回刑部。”
命案?
郑浮生第一反应就是栽赃陷害,他顿时道:“纵然有命案,不也该由明镜司缉拿凶犯,再交由刑部审理?怎么会由刑部拿人?”他语气里的怀疑不言而喻。
来人掏出刻有姓名的刑部腰牌,“二位既都是明镜司中人,此番命案,明镜司自然要避嫌的。”
已经没人会在意孙超的惊讶与懊悔了。避嫌?一房避嫌还不够,需要整司十二房都避嫌?这样的理由当然无法说服胡舟,“还请问二位大人,我和浮生与何命案有牵连?”
“方书的妻子方氏死了。”
是她,她死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活着,我的意思是,她是活着离开的,我们拜祭完方书才走。她的死和我们没有丝毫关系,我们也没有理由杀她。”郑浮生急道。
尽管郑浮生有些语无伦次,来人的口气并无更加恶劣,“所以是请两位回刑部协助调查,把事情说清楚,而不是缉拿两位。”
与郑浮生听他说完松了口气不同,胡舟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否则何须他们刚出县衙就来拿人,何须明镜司避嫌。但这些显然没办法与郑浮生这样一个少年解释。
如果再给胡舟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此刻乖乖束手就擒。
而明镜司显然不是主动避嫌的。
“那个新来的小子咱家不清楚,浮生会杀人?说破大天去,咱家也要与他们理论理论。”李公公怒道。
“想来只是照例问一问,掌事何必动怒。”司役宽慰道。
“放屁!问一问怎么不来明镜司,要把人带去刑部?”李公公自然比他一个普通司役,更懂其中的弯弯绕。
司役想了想,不确定道:“恐怕是因为浮生与胡舟都是我明镜司人,按照道理需要避嫌?”
李公公不屑道:“避嫌?一房避嫌还不够,需要整个明镜司十二房都一起避嫌?明镜司百十号人,谁还没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是不是曰后只要与司府扯上关系,明镜司就不用做事了?”与胡舟如出一辙的论调。
司役已不知该如何接话。
“还傻站着作甚,叫上冯仑,去刑部要人!”
去刑部要人!
王廷和进了明镜司这么久,这是第一等霸气侧漏的事,不免热血沸腾。是以找冯仑的时候,嚷嚷的很大声,很怕别人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但最终他与冯仑还是未能出门,因为副司督给李公公递了句话,不要胡闹。
因为副司督的态度,明镜司便真在旁人眼中避嫌了。
刑部幽森感比明镜司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寻常百姓感受不到,也有因三座司府只有明镜司有太监掌权的偏见在内。
虽不是公审,胡舟与郑浮生直接被带到了内堂。内堂一样设有公案桌椅,连通刑部大狱,四周摆满了刑具。郑浮生扫了一眼,其中过半的刑具他都知道名字与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