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好好跟爹待在家里,最多三年我就回来了。”
“恩,我等你回家。”锦文使劲点了点头。
王瑞拉着锦文的手走出堂屋,王远山笑着说:“你先去找大壮他们,爹打听过了,今天你们到云阳县后,明天就要到云州,到时爹和锦文一起去送你,为国杀敌,这是好事。”
王瑞连连点头,拎起锦文昨天就帮他包好的包袱,走出门去找大壮他们了。
第二日一早,王远山借了人家的一头毛驴,带着锦文来到云阳县外官道上。
锦文自从来到王家村后,最远也就到过普济寺和青凤镇,云阳县自从那年跟着爹和虎子哥离开后,再也没回去过。没想到第一次到县里,却是为了送王瑞。
虎子哥若是看到自己憔悴了,肯定会担心的,她这样想着,一早起来细细梳洗打扮了,打开了买来后就没用过的一盒胭脂水粉,在眼睛上下细细打了粉,遮盖了没睡好留下的黑眼圈,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裙,戴了珠花,还特意簪了一朵红色鲜花,来到县门外的官道上。
官道两旁,已经有不少来送亲的百姓站在边上,挤挤挨挨,间或还传来几声啜泣声,不知是哪家的娘亲或媳妇在担忧家人,忍不住落泪,但很快边上就会有呵斥的声音“哭什么,也不嫌不吉利”,然后那啜泣声就被死命抑制住了。
王远山找地方拴好毛驴,跟锦文一起挤到前面,没多久,就看到穿着士兵布衣的人一排排走过,人数太多一时没找到,看了一圈就看到王瑞也在队伍中,正在东张西望,王远山遥遥招手叫了一声虎子,锦文挥着手中的手绢摇了摇。
王瑞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走近时对着锦文笑着点头,不敢离队,只能目光示意着和王远山与锦文告别。
官道上尘土飞扬,这次因为是余知县亲自送兵去云州,所以除了征集的民兵外,队伍后面就是衙役和一顶轿子。
如今上下一心抵抗外敌,朝廷重视战事,六皇子秦昊战功卓异,慧眼识英才,战时提拔的将领个个能征善战有勇有谋,今年年初百官奏议,文宗皇帝顺从民心,册立秦昊为为太子。
当今太子重战事,皇子因为军功被立为太子了,他一个小小知县,自然更要勤勉,对军事武备也要重视,加上又快到官员考评之期,趁机到云州去,与新任的云州刘太守打打交道也是好的啊。
这刘太守真是好命,原来那倒霉太守死了,连带着还被砍了一批官员的头。这姓刘的暂代暂代,因为朝廷上下还无心注意其他事情,这人往年官员考评风评也不错,就这么扶正了,从司马直接提为太守,真是天上掉馅饼给他啊。
余知县在这云阳县已经任职两届,六年了,若是有机会升迁一下也是好的啊,就算不能升迁,若能继续留任也行,所以他坐着轿子,后面还跟着几辆大包小包的车子,运着云阳县土产等物。
一早余县老爷就坐着轿子,跟着新招募的兵勇一起出城了,这路上还要走七八天呢,早晨起的早,他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掀开轿帘向外张望,打算看看自己治下的子民,这一看,一抹红色忽然映入眼睛。
他把轿帘拉的大了一些,看到一个姑娘,看那打扮应该是个小村姑,头上红色簪花特别耀眼,轿子走近时,只见芙蓉面,盈盈眉眼水波流转,不知是家中何人在兵勇之中,脸上那一抹笑中,隐隐含着一抹愁绪,却不像其他妇人一样喊叫哭泣,含笑而立,冲着兵勇队伍中不知哪个摇着手绢,那浅笑带轻愁的模样,动人心肠,身量不高不矮,细腰不盈一握,一身蓝色衣裙腰上,挂着同色的压裙如意丝绦,裙摆随风轻动,看那年纪顶多十四五岁,站在人群中,妩媚中见端庄,好一个美人啊,而且还是一个气度出众的美人。
余知县叫了一声来人,外面一个差役走过来,余知县吩咐道:“路边那个,看到没?头上带着红花的小姑娘,你回头去看一下,看看她是哪里人氏,不过老爷没回来前,不许惊动了。”
那差役没想到自家老爷就这点路上都能发现一个美女,连忙答应着,下去安排人了。
王瑞那营兵士很快就走远了,王远山看人影都不见了,连忙招呼着锦文回家去,锦文一边答应着一边频频回头,犹豫着骑上毛驴回家了。
走到村口,碰到阿松正站在村口,远远看到她,目光狂热中又带着恨意,看着锦文的离愁模样,心里只觉得有了报复后的快意,最好王瑞死在沙场上,若是他死在沙场上,也许自己还能……他模模糊糊的想着,看着王远山和锦文从身前走过,往村中走去。
村口这条大路,尽头就只有王家村这一个村子了,他们三人自然都不知道,有个差役远远跟着看他们进入村子后,返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