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江海铁路公路两用大桥的建成,江海古道失去了往日的车水马龙,连行人都寥寥无几,夜半时分更是空无一人。
星辉夺月,夜空璀璨,二十辆车组成的庞大车队沿着江海古道顺江而下,直指海城。车上的军工早已在颠簸中昏昏睡去,只有司机和警卫连的士兵还睁着警惕的眼睛。
海城还在凌晨的夜色下酣睡,这是号称不夜城的海城最静谧的时刻,黄浦江上升起一层乳白色的薄雾,外滩的洋行大楼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刚进入市区,马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晨起的早点铺子和空荡荡等活的黄包车。
车队在行人的注目中缓缓行进,处于车队第三辆的采购车突然连续鸣笛,前卫车上的金铁吾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停车,看看什么情况。”
前卫车缓缓刹车停靠在路边,整个车队都随之靠边停在右侧的马路边上,引来了路人好奇的目光,虽然这是海城但毕竟大多数人并没有见过几十辆车组成的庞大车队。
金铁吾跳下车,总务处一个穿黑色风衣戴礼帽的胖子迎了过来,这个人金铁吾有点印象是总务科后勤股的一个负责采购的上尉副股长也姓金,叫金如意,因为同姓,两人见面还寒暄过一次。
“金老弟,一路上也没睡好吧。”金股长拍了拍金铁吾的胳膊。
“在车上也眯过一小会,已经过来了不困,老兄紧急停车有何急事呀?”金铁吾问道。
“往北走两条街就是一个集市,我们的鸡蛋和青菜都是在那儿买的,老主顾了,便宜。那有几家卖早点的包子蒸的都很不错,皮薄馅大,满嘴流油。数你们警卫连最辛苦了,你们先去装货,我采购完,顺便去把他们的包子包圆了,再带几桶豆浆送到码头给弟兄们当早餐,不吃饱怎么干活呀。”金股长满脸堆笑讨好地说。
“嗯,这样也好,不过我的两个兄弟第一次到这样的十里洋场来,路都不认得,老兄你可不要把他们撇了独自寻欢呀。一定早去早回,我在吴淞港六号码头等你们,别让弟兄们饿太久哦。”金铁吾笑着答道。
然后对三排长章铭和赵兴邦说:“你们要和金股长他们寸步不离,迷了路你们就回不去了。”
“是!”两人立正敬礼,竟然忘了自己身穿便装。
“看看看,你们出去是采购的,才让你们穿便装,就是为了尽量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要再敬礼了。”金铁吾叮嘱道。
“是!”两个人又是同时立正,想敬礼的手被金铁吾每人一巴掌拍下来。
“登车,出发!”车队又开始缓缓移动,采购车左转脱离了车队,向集市方向驶去。车队浩浩荡荡经过市中心,站在中间执勤的黑衣交警,竖起指挥棒,吹响警笛,示意其他车辆和行人注意避让车队。
吴淞口六号码头,大清早的就来了一队端着冲锋枪的宪兵和一队背步枪的警察,驱赶走了所有的码头工人和小摊贩,腾出一大片空地。
码头边的船坞里静静停着一艘没有任何标记的大型货轮,几个穿着德军制服大鼻子、蓝眼睛的军官正和大胡子的船长趴在舷梯旁聊天。旁边不远处就隐约可见几艘悬挂太阳旗的日军军舰驻泊在中国的江面上。
一条绿色长龙般的车队在海城警备司令部宪兵的指挥下,驶入码头货场,一辆挨一辆停得整整齐齐。
从车上跳下的士兵们都头戴m35钢盔,脚蹬皮鞋,扎着皮质德式装具和子弹盒,军用水壶、防毒面具一应俱全,士兵肩上背着1924年式毛瑟步枪,军士挎着m18伯格曼冲锋枪,屁股上一侧挂着刺刀,一侧挂着四枚m24长柄手榴弹。
几个在船上的德**官看得傻眼了,边指着码头上立正肃立的士兵,边大声用德语叫着:“噢,上帝!这哪里是中**队,这是我们德意志的帝国师!”
在金铁吾的指挥下,士兵们迅速下车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封锁了整个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