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沈遥的话就是,其余所有人都只是背景,完全不自知、不识相的背景……所以她以自己崇拜顾老师为由,把那张作废的照片从班长那里骗来。
拷给童言时,还特意指导她怎么用photoshop裁剪图片。
童言坐在他的书桌旁,极为耐心地处理着那张照片,认真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年的C++考试。甚至没留意到他已经走近:“在做什么?你已经对着电脑一个多小时了。”
童言自得其乐地盯着屏幕上的合影:“把我们两个裁出来,留作纪念,”她指了指照片的右下角日期,“今天是2月14日……你一定要明天就走吗?”
她边说,边偏过头去看他。
“早去一天,就能早回来一天。”
道理是对的,可是太过突然的决定,让她开始怀疑他复查的结果究竟有多差?而且又是突然从北京改去了美国,虽然说治疗效果可能更好些,可却也让她更难安心。
明着暗着追问了一个下午,他都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只保证会在半年内,完全健康地回到她身边。半年,并不算很短的时间。
或许以他的性格,真的是恢复到完全与常人无异,才肯出现。
顾平生一只手撑在桌边,一只手撑在椅子的靠背上,探身看照片,难得穿了一件纯棉的淡粉色的格子衬衫……这个颜色,在他穿来竟然没有半点儿轻浮,反而有那么些,什么呢?美人如玉,芝兰玉树?
童言笑著扯了扯他的衣领:“顾先生,你今天是特意穿了粉红色吗?”
他看她笑得揶揄,反倒不慌不忙地低头,轻咬住她的下唇:“不好看吗?”
“……好看。”
她喃喃着,含糊不清。
他没去看她说什么,直接伸手,勾住她的腿和身体,把她整个从椅子上抱起来:“顾太太,你对着电脑整个晚上了,对眼睛非常不好,也很不利于培养夫妻感情。”
其实她就想修一张两个人的合照,趁着今晚打印出来,放到他钱包里。
他边往房间走,边深入吻着她,她觉得牙根都有些发软,搂住他的脖子,断断续续地吻回去。等到他快走到门口,她想要伸手去摸电源开关的时候,忽然就觉得重心猛地一偏,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时,已经被他很快放到了地上。
放的太快,脚被磕得有些疼。
可下一秒,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明明知道他听不见,仍旧很急地问了句。
顾平生靠着门边,像是知道她吓坏了。
因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额头说:“没关系。”
她的手都有些抖,摸了半天,才摸到卧室的开关。
暖黄的灯光,将四周都照了个透彻。
他除了倚靠在门边的动作,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可是从刚才到现在,他根本没有动过分毫,也就是肯定是有很大的问题。
童言想要扶他,却不不知道怎么扶,只是茫然无措地光脚站在他身边,心疼的都快哭出来了:“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说句实话?”
她甚至不能控制自己说话的音量,和话音里的颤抖。
幸好他听不到。
顾平生笑了笑,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控制不住往下掉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板上。一半是因为被他吓到了,另一半却是因为无法掌控的害怕,她怕他真的有什么更严重的后遗症,没有告诉自己,又怕他这次去治疗的效果不好……
不安从未如此汹涌,几乎是一瞬间就侵占了她由内到外的每寸意识。
他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伸出一只胳膊去搂她:“就是这里忽然有些疼,”他指了指大腿和腰胯,“现在好多了。”
“很疼?”她伸手,有些不确定地碰了碰他的腰胯,又沿着那里,很温柔地滑到大腿的地方,仰头问他,“揉一揉管用吗?”
她边说着,边试探性地揉了两下。
“很有用。”
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笑,又似乎有些炙热。
“真的管用?”她仍旧悬着心,不太确信地看他。
“真的很有用,”他的声音有些柔软,眼中倒影着卧室的壁灯,笑里竟有些难掩的性感,“只是顾太太,你再这么揉下去,顾先生就真的吃不消了。”
说的这么明显,傻子也懂了。
再说她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