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个展的结束,六月进入了尾声,裴宸和他的团队即将离开上海,而秦开欣和薛曼也结束了在“”的实习,准备回杭州了。
回去前,秦开欣和薛曼提出请程夏吃饭,感谢她无私的帮助。
程夏爽快地赴约了,但是提出要见一见秦开欣的男朋友,想看看传说中的学长究竟长什么样子,能不能放心把师妹交给他。
等到吃饭那天,秦开欣就把裴宸给带去了,结果自然非常顺利,程夏对裴宸很是满意,趁他出去结账的时候,拉着秦开欣说悄悄话。
“开欣,你这男人找得不错,有眼光!”
秦开欣腼腆地笑着,心里美滋滋的,正要开口,程夏忽然叹了口气:“哎,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曼曼已为人妻,你也好事将近,只有我还是个孤家寡人啊。”
“程夏姐,你别那么说,你可是女强人,我心目中的偶像!”秦开欣急忙安慰她。
薛曼也跟着点头:“我们羡慕你都来不及呢!”
“我哪是什么女强人啊,我这叫嫁给了事业。”程夏笑着摆了摆手,忽然很认真地说,“不过,以我的经验,女人要创一番事业,确实还是单身的时候最适合,当初跟我一起创业的那帮人,一结婚,全都回家相夫教子去了,哪有精力创业啊?”
“那可不一定!”薛曼不服气,“谁说结了婚就一定要相夫教子了,关键还是要看自己的生活态度嘛!”
程夏微微一笑,笃定道:“家里人催你生孩子了吧?”
薛曼被说到了痛处,瞬间没了声。
她现在最苦恼的就是这件事,本来她都已经跟展令骁说好了,五年内不考虑要孩子,而且两人还把这个决定,非常坦诚地告诉了两家的大人,希望父母能够尊重他们的决定。
父母们都答应了,也没明着催他们,可各种暗示,却让人防不胜防。
今天她吃坏了肚子,吐了一下,婆婆就问她:“你是不是有了?”
明天她例假迟了一天,妈妈就问:“你是不是有了?”
后天奶奶来了,架着老花眼,盯着她的脸半天,问:“孙媳妇呀,你这脸色那么红润,是不是有了呀?”
有什么有啊,这是涂了腮红啊奶奶!
见薛曼不说话,程夏继续说:“你看让我说中了吧?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大环境如此,由不得你们做主。举个例子,我们学校有个老师,当初结婚之前,多信誓旦旦地跟我说,结婚之后她绝对不会改变生活方式的,结果呢?才坚持了半年,就怀孕了,怀孕十个月,生孩子,生完孩子奶了一年,好不容易熬过了哺乳期,上个月,她跟我说要来学校上课,这个月你们猜怎么着?怀上二胎了!”
程夏说得轻松,秦开欣和薛曼冷汗都流下来了,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所以啊,不是我给你们泼冷水,是你们两个要搞教室,真没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要加把劲啊!”程夏语重心长地说。
忠言逆耳,程夏的忠告给秦开欣和薛曼心头蒙上了一层灰。
晚上回到酒店,秦开欣忽然感到很沮丧,她本想给薛曼发信息,但是一想到,她的情况比自己还紧迫,便放下了手机,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裴宸在一旁问她。
“学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还是算了。”她忽然变了主意,又叹了口气。
“是程夏跟你们说了什么吗?”裴宸问。
“你怎么知道?”秦开欣一脸诧异。
这还用问吗?裴宸失笑,刚才他去结账,才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就见到她和薛曼两个人一幅灰头土脸的模样,显然是程夏说了什么。
“她说什么了?”他问。
秦开欣也没打算隐瞒,把程夏的话原原本本地复制了一边给裴宸听。
说完,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小声问他:“学长,我们能先不结婚吗,我真的很想把烘焙教室办起来,这是我的梦想。”
她以为,裴宸会生气的,没想到,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说:“我答应过你,结婚的事,听你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这般豁达:“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裴宸笑笑,“如果你愿意,明天我们就能去登记,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等你一辈子。”
他一句话,她原本沮丧的心,忽然变得暖暖的。
“对我而言,婚姻不过是一张纸,两个人在一起,才是全世界。”
不愧是裴宸,她想了一晚上想不通的事情,他一句话就给说通了。
秦开欣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连连点头:“你说得没错,结不结婚都一样,关键是,两个人的心要在一起,所以我们就决定,暂时不结婚吧?”
“不结婚。”他应声。
她正要高兴,他忽然又补充了一句:“先同居。”
她:“???”
事实证明,心里有事,真的不能跟裴宸多商量,因为他总有办法引导你,让你朝着你觉得无比正确的路前行,然后在路中间忽然给你挖个坑,一头栽进去,爬都爬不出来。
比如秦开欣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从上海回来后,她离开了住了两年的小区,和裴宸一起搬进了圣凯罗花园。
不得不说,这房子确实比他们之前住的那个破小区好多了,优点有:地方大、环境好、设施齐全、交通便利……
还有,床很大,隔音效果特别好。
秦开欣掀桌:后面算哪门子优点?
七月,正是长江中下游地区最讨人厌的梅雨季节。
秦开欣从上海回来之后,杭州几乎每天都在下雨,气温却一天比一天高,外面走一圈回来,身上都是黏黏潮潮的感觉,叫人透不过气来。
即便这样,烘焙教室的进度还是不能停。
秦开欣和薛曼听取了程夏的建议,开始物色团队成员。
圆溜溜是秦开欣一手培养起来的,自然算一个。
小刘和andy虽然没有太多做甜品的经验,但两人的交际能力都很强,秦开欣准备让他俩看店之余,也帮着做一些宣传推广和助理的工作。
但“象牙塔”那边终究还要人照顾着,所以,经过再三考虑,秦开欣和薛曼决定为烘焙教室招一个专门的助手,主要负责给秦开欣打下手,同时也将是他们未来的培养对象。
招聘信息发出去,来问的人很多,适合的却很少。
薛曼的意思是,他们烘焙教室的服务对象,主要是以年轻女性和孩子为主,助手的年纪一定不能太大,最好二十来岁,形象清新讨人喜欢,性格开朗能和顾客打成一片,当然还要聪明肯干,学习能力强,热爱烘焙。
总而言之,符合这样高要求的人才,实在难找。
两人找了半个月,依然毫无头绪,眼看着烘焙教室就要开张了,某天,何云熙忽然来了他们店里,张口就说要应聘当助理。
何云熙的条件是百分百符合招聘要求的,可问题是,他一个学医的大好青年,来烘焙教室给他们做助理,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一些吧?
秦开欣实在纳闷,忍不住问:“你今年要毕业了吧?不是该去医院实习吗?”
“我姐没告诉你们吗?我不打算做医生了呀!”何云熙坦然道。
学了五年的医,说不做就不做?秦开欣和薛曼把目光投向了小刘。
小刘摊了摊手:“他才去医院实习了半个月,就跑来跟我说他要金盆洗手,从此不再踏足医疗界,我劝了没用,我舅嫂也不管他,我只能理解为:有钱任性。”
还真任性啊!秦开欣一头的黑线。
“小帅哥,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不学医了,我就考虑让你做助手呀。”薛曼倒是很欣赏这个跟她一样肆意洒脱的富二代,饶有兴趣地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