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声道:“那不是流血,是变红了。”
“咦?耳朵可以变红的吗?”
“嗯,”文青轻轻应道。
“那我可以摸摸吗?”
他的表情太无辜可爱,她忍不住道:“好啊,摸摸看。”
文青侧过身,将耳朵靠过去。从她的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王状元在清澈湖水里若隐若现的下半身,黑色的裤子被水鼓得涨起来,白皙的脚腕和脚背那么清楚,黑与白竟是最美的颜色。
她觉得喉咙有些干,一阵凉气却接近了她的面部。
冰凉的水滴绕在手指上,她被冻得身体一颤,王状元立即就抽回了手。旋即,他试探着再次抚摸过来,盈润的水珠沾上肌肤,冰冷却柔腻的触感让人心跳也安稳了下来。
王状元看她不再躲避,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耳垂,滚烫的触感似乎烫着了他的心,他垂下眼睫,湖面倒映着他沉静的脸孔,那双剪水凤眸里有些什么一闪而逝。
“真的,好烫呀。”
王状元收回手,淌在水里,睁着凤眸讶然说着,好像他从来不曾有过脸红的体验一般。
文青抖开文蕴的小衣服,一边洗一边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王状元抿起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可我忘记了呀。”
文青动作一停,“真的忘记了?”
“不知道,好像很久没人喊过我的名字了。”
她垂眸,“王状元,你是真的傻还是装傻?”
这个问题来得太猝不及防,王状元呵呵笑着,没给出答案。装傻是什么?他从不认为自己傻,他分明是本国第一位十八岁的状元郎,他风姿绝世,他本为万人座上宾,她怎能说自己傻?
文青呵呵,得了吧,王状元是真傻。
“啊,我想起来了。”
文青洗完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王状元忽然这么说道。
她抬眼看去,月光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同时,他灿烂而笑,“我是王抒言。”
王抒言……
倒是个好名字。
文青把湿衣服都装进木盆,站了起身,先双手握在胸前扭转身体做了几个拉伸动作,缓解身体的僵麻之后,她停下来看王状元。
“你在水里泡多久了?”
王状元愣愣道:“我吃过饭就来了。”
“该出来了吧?身体不涨的难受吗?”
他呐呐点头,双手一撑台阶就攀了上来,看起来好像很听文青的话。
“衣服呢?先穿上。”
王状元从灌木丛后面取出来自己的长衣,有些破烂的衣服上还趴着一只蟾蜍,随着他抖开衣服的动作,蟾蜍立即蹦开,落在一边看着两人发出呱呱的叫声。
文青看着他将衣服拉好,问他:“你家在哪?”
王状元指指上山的路。
“嗯,你路上小心,我先回去了。”
在古代,人言可畏。文青之所以敢跟王状元站在这里说这么久的话,就是因为夜里这地方极少有人来。但她不可能会送王状元回家,哪怕她的确担心他。
这样痴呆的人,要活下来很艰难吧?
文青走回了家,走远了,还是能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
王状元是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