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逗留,趁两头巨兽打得难解难分,唐羽轩赶紧下树,逃命而去,知道树上藏着那种可怕的生物,他说什么也不敢上树了。在乌漆墨黑的丛林里只转了几圈,唐羽轩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由于这片森林的植物太过巨大,很多地方都需要绕道而行,加上水气的蒸腾使面前雾蒙蒙的一片,绕来绕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唐羽轩手里紧紧拽着军刀,这是他唯一的防身工具,此时他才明白,为什么这片森林里死一般寂静,有那样的终极猎手潜伏在里面,又有什么大型生物还敢进来。
在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地情况下,再加上连续几日睡眠不足,如今又恐慌而不敢闭上眼睛,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唐羽轩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助。在这完全未知的土地上,每一样生物都可以致他死地,当那种不安和提心吊胆的情绪袭来,唐羽轩就感到,自己需要帮助,哪怕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也是好的。
人都是在母亲的呵护下长大的,其生也柔软,死而僵硬,外表再坚强的人,内心亦如躲在壳里的蜗牛,总有彷徨和茫然,谁也无法避免,人生中总是有太多的坎坷,最后总有一道坎过不去,谁也过不去。烈酒麻醉的只是神经,不是精神;生活只能起到调节的作用,而不能解决,当困难超过了能承受的极限,人的意志,就会崩溃。
如果说这是一次考验的话,唐羽轩认为已经够了,他再也不想接受这样的考验,这已经超出了考验的范畴,那纯是一种折磨,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撑不住,体力,意志,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各种生存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唐羽轩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脱水的行者,拖着灌铅的腿还在继续前进,死寂的林子里藏着致命的威胁,身边便是无穷的黑夜,身边每一个响动都能让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好几分钟,这是魔鬼的家园。唐羽轩再也走不动了,靠着湿漉漉的树干休息,尽量将冰冷的水往自己身上浇,如果这样还不能驱除睡意,唐羽轩就用刀划破自己的肌肤,刀尖刺骨,只有那种痛苦才能驱散睡意;而只有不睡着,才有生还的希望。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黑暗无边,停一停,又要继续往前走,他抬头看着天,枝叶间漏下的微光显示,还是夜晚,仍就只有月光。卓木强巴心里清楚,想再次遇到肖恩他们,希望很渺茫,想要走出这片森林,哼,恐怕更渺茫。
“嗤”的一声,前方灌木丛中,又窜出一条腰粗大蟒,卓木强巴心灰意冷,在这种地方碰上这样的生物,连逃命的力气都可以省了,他暗自道:“终究还是逃不出这片丛林啊。”那条十米长的大蟒距离卓木强巴约三十米远,一个箭蹿,蜿蜒着朝卓木强巴扑来,速度惊人的快。卓木强巴都闭目以待了,突然听闻响声大作,睁开眼看,那条巨蟒满地乱滚,黑夜中看不分明,但是粘稠的液体喷洒了自己一身,腥臭极重,卓木强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运道。那巨蟒扭动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在动弹,看起来是血流尽的缘故。卓木强巴小心的上前,脚下踩到不知什么东西,一跤跌倒,伸手摸去,又黏又软,那条巨蟒竟然被开膛破肚,腹腔里的东西洒了一地。卓木强巴站起身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果然地面刀光一闪,半截刀刃直立在地上,露出一尺来长,方才巨蟒从地面爬过,这森寒的利刃毫不客气的将它从腹部一分为二。卓木强巴没动那刀刃,这埋刀桩原本是极为熟练的丛林猎手才会的活儿,蛇有蛇道,狐有狐踪,深山老林的猎户们常常有这样的说法。在蛇的必经之路上埋下暗桩,就能杀蛇于无形,因为卓木强巴本身不怎么了解森蚺的习性,自然也不知道它会走哪条道,没想到丛林里不仅有人,而且还有人埋暗桩。自己的命便是被这无名的猎户救了一次,他苦笑一声,前面雾中影子一闪,不知道又是什么,唐羽轩原地站稳,如老僧入定,警惕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蓦的风声从左边响起,唐羽轩矮身避开,同时后踢一脚,来人一闪,瞬间又消失于无形,身后突然一股劲风袭来,唐羽轩向前就地一滚,堪堪的躲过了那一掌。
而袭击自己的——是掌风!来人突然变掌,往唐羽轩腿上斩去,唐羽轩大吃一惊,他的这番应变已属少有,那一脚又快又稳,别人因该很难抵御,稍微退让不及便被踢飞,就算好一点的也只能闪身让开,这样自己就可以回头面对敌人了,可是偷袭者明显拥有和自己相差不大的能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竟然能中途变招。唐羽轩收腿,突然掉转刀向,倒刺而出,同时才有机会回头,就在这时,来人不偏不倚,拿住了唐羽轩的手腕关节,稍一用力,军刀脱手,跟着那一掌就要斩向唐羽轩咽喉。
唐羽轩手腕被擒,而且被拿捏得恰到好处,可以说全无力反击,紧急之际,他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
唐羽轩只觉得喉头一阵生痛,来人的手掌已经稳稳停在自己咽喉之前不足一毫米处,击中自己的是掌风。接着,耳边响起了惊讶的少女声音:“唐羽轩,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羽轩并没有看清来者是谁,而是赌上一赌,从一出手他就知道,来人的技击能力远高于自己,听到自己说话,说不定也会问个清楚再杀自己。
唐羽轩见蒙面女子不仅放开了自己的手腕,而且还如此询问自己,想必即使不是朋友也不算是敌人,摸着还在生痛的咽喉,又惊又喜,就如刚抓住救命稻草被拖上岸的溺水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是熊一燃呐,你忘了吗?你两年前离开步兵学院时,我最后送过你的!”这时蒙面少女掀开蒙面斗篷兴奋道。
唐羽轩盯着眼前这个自称是熊一然的女孩,在脑中努力搜索着那脑海少有的记忆,猛然他想起了当时离开步兵学院时,一个最后送别自己的女孩,还记得当时给自己的第一印象:“随意的包裹着头发,迷人的小酒窝,给人一种冷傲而纯净的美”!
“你,你是那个步兵学院的那个女孩?”唐羽轩十分惊讶,他不敢相信的询问道,这个女孩怎会有如此能力,他倒是一时间来个兴趣。
“对啊,想起来了吗,‘猎兽’军事竞技比赛时我也在场,只不过你没有注意到我!”见唐羽轩有了记忆,不由欣喜,想不到会在这里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