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不过是一时脱不开身,加之事情隐秘,纵是明家亦不便透露,明卓葳只能将事情交付于千惜,让刘福留下也只是寻思着有什么事儿,刘福能办好。
事情却是如此的出乎预料,明卓葳回来了,亲眼见着千惜将一万人安排得妥妥当当,因是播种刚过,千惜更让人加紧开荒,更想了法子将那山泉引来,亲眼瞧着那高置于山顶的水车,明卓葳眼瞳剧变。
刘福兴高采烈地说,“大公子,这是水车,山中无河,唯有山泉,奴等正忧思如何取水,大夫人就给我们出了引山泉的主意,您瞧,这用竹管引水也是夫人想好的,这主意可是真好,水源的事儿再不用愁了,还省事。”
明卓葳胸口阵阵剧痛,刘福是全然不知自家主子的心情,继续眉飞色舞地道:“还有粮草之事,大夫人可是厉害啊,咱们半个月用的粮都给筹着了。”
这般的推崇,明卓葳终是压下心头的痛楚,刘福有些欲言又止,明卓葳挑眉道:“说。”
“大夫人为了筹粮,连手饰都当去当了。”这话说得甚是小心,说了还偷偷瞄了明卓葳几眼。明卓葳听着没给反应地走了,刘福懊恼地捉着脑袋,“大夫人为了大公子可是什么都舍了,可比府里的人都要实在,大公子应该不会让大夫人受委屈吧!”
没人回应,自言自语完毕的刘福赶紧的干活去。
明卓葳走着往山下去,远远地听到康弘康泽的笑声,依稀间还穿插着千惜的声音,“慢些,慢些。”
见到康弘康泽与那白虎追逐,白虎甚至还叼着康泽抛起,康泽兴奋得大叫,搂着白虎的脖子不撤手。明卓葳又想起了上一辈子的事儿,这只白虎真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爹爹,爹爹!”明康泽瞧见了明卓葳,欢喜地呼叫,白虎一甩,明康泽借力翻了个跟斗站定。虎啸一声,白虎迅速地消失了。
“啊,爹爹,你把虎子都吓走了!”只看到白虎的背影,明康泽瞪大眼睛一脸遗憾。明卓葳却是没有忽略白虎临走时瞥他那一眼嫌弃的眼神。
千惜牵着康弘走过去,“大公子,爹爹。”明卓葳点了点头,伸出手,千惜一顿,还是将手交到明卓葳的手中,康弘康泽怔了怔,都笑了,康泽跳上了明卓葳的背,笑道:“爹爹,我们回去吧,这么多天没见爹爹,我可想爹爹了。爹爹你想我吗?”
明卓葳应了一声,他的情绪内敛,并不善于表达,这样一声回应已经算是不错了。
倒是千惜一只手被明卓葳牵着,另一只手也牵了康弘,康弘看着山下炊烟袅袅,又回头看了父母弟弟,并不算熟悉的父亲背着弟弟,牵着母亲的手,康弘很满足。
可这一切,在看到停在庄子前的华丽马车时被打破了。
“夫君。”女子上身着浅紫色褂子,下身淡红色石榴裙,发间别着红宝石发冠,艳若桃李,如同含苞待放的花儿。深情款款的走到明卓葳的面前,笑靥如花。
目光状似不轻易般扫了千惜一眼,嘴角的笑意微僵,却很快地恢复了,可明卓葳却是不开口,只看着女子。
女子也是万万料所不及,明卓葳竟这般不留情面,她辛辛苦苦跑到庄子来,他竟这冷脸相待。想自新婚之日明卓葳奉旨离京办差,洞房花烛未过,明卓葳回京竟直奔庄子来看这么个弃女农妇,若不是她让人守着,还得蒙在鼓里。一股子气儿直涌心头,更欲脱口而出。
明卓葳暗自冷哼,眼中的冷意更浓,女子感觉到一股子冷意,连忙回头看了明卓葳,柔情万千地唤了一声“夫君!”
“上官家的规矩教得可真是好啊!”明卓葳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却是要戳心窝啊!女子正是明卓葳的平妻上官氏。听到明卓葳的话,上官氏脸色一阵发白,明卓葳冷哼一声,牵着千惜要往屋里去,上官氏上前捉住明卓葳的手臂,“夫君。”
明卓葳冷冷的扫了一眼她的双手,上官氏脸色发白的松开,明卓葳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往地进了屋,上官氏整个人摇摇欲坠。
“爹爹,那个女人是谁?”康泽搂住明卓葳的脖子,凑在明卓葳的耳朵旁边问,问完了还偷偷瞧了千惜一眼,很是担心千惜听到呢。
“无关紧要的人!”明卓葳清晰地回答,并没有似康泽问话般偷偷摸摸的。千惜像是没听见,挽过额前的发丝,“大公子陪着孩儿,妾去厨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