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奔波了二十多日,要不是往日里外出打猎,一般人也撑不住。虽说这是新的地方,有刘福亲自把她送上,庄上的管事也万不敢怠慢了她,千惜美美地睡了一宿,第二日醒来吃了庄头家做的小米粥,千惜也露了笑容。管这庄子的夫妻姓李,旁人唤李大头李大头家的,那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却是一个落难的世家小姐,姓冯名芊芊。
庄子不小,但加上千惜也才四个人,李大头家的一早就把庄子的田地都与千惜交了底,千惜并没有插手的意思,只让他们之前怎么做的,现在也怎么做。摸了摸刘福给她留的银子,昨天睡前点了点,足足五十两,以明卓葳那样看来,把她放到这个庄子上,应是想来个眼不见为净的吧,如此也好,有这五十两银子做本钱,她会把日子过好的。千惜用了三天把四周的环境都摸透了,看着不远的高山,她自然还是想做回老本行。一直要住明家的宅子吃明家的饭,她并不踏实,自然还想凭自己的本事挣银子吃饭。
寻了庄子附近的工匠,做了把称手的弓箭,千惜换了粗布麻衣就往山上去,对不知深浅的陌生地儿,千惜并不乱闯,只在外面转了一圈,这样也猎了不少东西,三只野鸡,五只野兔。瞧着天色不早,千惜拎着今日的收获走下山。
“大少夫人,你可回来了。你这是?”李大头家的一早上见千惜拿了弓箭出门,这左等右等的心急得厉害,便出了庄子在门口远远地看人,一见千惜回来,那可是大松了一口气。转眼一看千惜手上的猎物,一时傻了眼。“李婶子,这是我打的,这些天有劳你跟李大叔照看了,今晚我下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拎着野鸡就要往厨房里去,李大头家的反应过来赶紧拦着,“大少夫人,使不得使不得,我们……老奴,唉,大少夫人,你这般出去,若是让大公子知道了,便是我们照看夫人不利,大公子饶不了我们。”
这提起明卓葳那胆战心惊的样儿,可见明卓葳余威多强。千惜笑笑道:“李婶儿,我本是猎户家养大的人,这是大家伙都知道的,让我在家里呆着不动,那是不成的。庄子里就我们这几个,你不说我不说的,大公子又如何知道我这里做了什么。”
没出口的话是,明卓葳把她扔到这庄子,留了银子给她,许就放任她自生自灭了,她要是不自力更生,难道还要上明家求着他们养活不成。
“不是,大少夫人,刘小哥送你来的时候可是再三叮嘱了我们要好好地照顾你。”
“你们照顾得我很好啊。李婶子,你不必多想,我是忙习惯的人,你让我这么闲着,我只怕还得闲出病来。”越过李大头家的往厨房里去,手脚利落地起火烧水杀鸡,李大头家的一看她做得条条是道,赶忙进去搭把手。
一路看着千惜做了白切鸡,炒了几个浑素搭配的菜,晚饭吃着的时候,几个人都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晚上李大头家的跟自家男人躺坑上的时候忍不住地道:“你别说,这大少夫人的性情当真不错,做起事也是条条是道的,大公子就这么把她扔到庄子,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啊?”
“大公子的心思也是我们能猜的。刘福送了大少夫人过来,亲自交代了我们好好照顾,我们听话照做就是了,旁的管那么多。”
“说的也是。只是这几天看下来,大少夫人真不错,话不多,也没有因为大公子把她放在庄子不开心,手脚利落能干,要是一般人家,哪个看得这样的媳妇不欢喜啊!偏偏却是进了明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唉……将来啊,也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我看未必,你瞧着大少夫人性情好,又能干,真要跟明家那些人一块,大少夫人可不差。且看着吧,如今大公子被逼着娶了大少夫人,这心里憋着气,可这将来的事啊,说不准!睡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不愿再接着唠叨,李大头翻过身摆明了休息,李大头家的倒想问问当家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一看他这样,也不会再接着追问,只是平日里对千惜越发地恭顺。
自那日上山得了甜头,千惜更不肯好好地呆在庄子里,她每日上山去,或多或少总会带回些猎物,有时看到认识的草药也会采些,然后便跟着庄子四处的庄户人家赶集卖了猎物草药。瞧着渐渐增加的银子,千惜由衷感到欢喜。
只是一个月过后,月事还是没来,千惜的心咯噔地直跳,上次以为是因为连日赶路,月事乱了,她没在意,可这一个月她好吃好喝的,没有理由不来。一咬牙,趋着一次赶集,千惜进了医馆寻了大夫问脉,大夫抱拳道贺道:“恭喜夫人,夫人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