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见此,又重重拍一下惊堂木,喝道:“林春生你可知罪,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你既是读书人,本该
知礼义廉耻,人家王金宝好心邀请你去府里做客,你怎可强行污辱人家通房丫鬟,差点逼死一条人命......真是丢尽读书人的
脸。”知县一脸痛心疾首的怒斥道。
林春生气得面色铁青,吼道:“我没有......大人,我是冤枉的,请您一定要为学生伸冤啊!”
知县见他到了此时,还在狡辩,用力一拍惊堂木,脸上怒道:“到了此时,可谓是罪证确凿,你还拒不认罪,看来非得给
你用刑,你才会服罪。来人,把他拖下去......”
几个衙役立刻上前来拖林春生下去,“大人,冤枉啊!学生是冤枉的...”片刻,就只听得堂下“啪啪...”棒子打在肉上的
声音,开头还听得到林春生惨叫声,很快就息了声,只听得棒打声,听得人心惊肉跳的。
且说林婶一口气奔到铺子里,急忙把事情跟林叔和春巧叙说了一遍,两人顿时也慌得神,还是林叔最先镇定下来,说
道:“我马上去府衙打听一下,春生这到底是咋回事?打听清楚了,我们才好做打算。”
林婶此时也冷静下来了,脑子也清醒起来:“那我去学院,找一下先生,问问他春生这事,看他可有什么主意!”说
着,就留下春巧在铺子里,她和林叔各自去便宜行事。
上回说赵锦凌正合计如何算计林春生,给沈清莲一个教训,却凑巧王金宝的爹,王有财通过关系来求见他,这样的小人
物,赵锦凌本不愿见,但听闻他是清河县的,心思就是一动,就见了那王有财一面,却是那王有财想把家里的绸缎生
意,做到江洲来,可江洲的生意大多都拢在赵锦凌手里,他若是想来江洲分一杯羹,必得得到赵锦凌的首肯,王有财此人
头脑灵活,有些手腕,居然让他辗转的通过几个人的引见,求到了赵锦凌跟前。
赵锦凌见了此人,就漠不经心的说了句话:“你们那清河县,听说有个很有才气的才子,叫林春生的,虽是寒门小户出
身,却于读书很有天份,说怕是将来很了不得的,不知是也不是?”说着,两眼望着王有财。
王有财虽听得一头雾水,但生意场上的人最善于察言观色,他观着赵锦凌提着林春生时,虽面色如常,但颇有些咬牙切齿
的味道。
于是面上陪着笑脸,双眼却偷窥着赵锦凌的脸色,有些小心翼翼的措词道:“其实只是哪些人的夸大其词而已,小地方的
人见识少,咋一听会念两句文章的,写几句诗的,就觉着好似文曲星下凡,其实都只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的胡乱吹嘘而
已。”
话说着就瞅见赵锦凌眼里隐隐的,带着丝笑意,知晓自己算是猜对了,说话也越发放开了,只见他滔滔不绝道:“小地方
的人就是见识少,不像小的,走南闯北的,说句赵爷别笑话的话,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可见了赵爷,那才知晓,世上竟
有这般出色的人物,真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还有那个贵气凌人的......那些人跟赵爷您一比啊,那就是一个天一个
地。所以说那些个深井小民一辈子来来去去的都是身边的那些不入流的人物,咋一见着有个过得去的,就当是多了不起的
人,若是他们见着赵爷这样,那还不得惊得以为天神下凡呢......”
赵锦凌听着王有财那巧舌如簧的说着肉麻的奉承话,眼里的笑意愈发的深了,心道:“这王有财虽是个阿谀奉承的小
人,难得倒是聪明人,可一用。”
于是赵锦凌又咳嗽一声,打断王有财那还在滔滔不绝的奉承话,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得不错,像林春生那般的穷
书生,我平生最看不惯,有几分才气就恃才傲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像这种人就该让他跌个跟头,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才是。
王有财听着这话,不由精神一振,眼珠子转个不停,半晌,方试探着道:“赵爷此话说得有理,真说到小人心坎里去
了,小的也是看不惯这些个穷书生,自己全身穷得都掏不出几个铜板,还镇日里看不起我们这些商人,说我们商人逐
利,整日里一身铜臭,就会锱铢必较,与我们在一起就是辱没了他们。却不知我们商人虽是重利,但也是凭自个能力挣
钱,比他们这些个整日里光会卖嘴皮子的穷书生强多了,小的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这次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这话一出口,他明显感觉到赵锦凌脸色越发的缓和下来,对着他颇有些和颜悦色的。王有财此时心里跟明镜似的,因此
他为了讨好赵锦凌,这才有了后来王金宝的一连串算计,原本他是算计着让林春生与那两个粉头一番纠缠,再由那两个粉
头闹出来,毁了他的清名,又正值就要春闱之际,到时,他名声败坏,只怕就是考中了春闱,只怕也落不得好。
私下里他也疑惑林春生是如何得罪了赵锦凌的,心里也颇替他惋惜,但这难得能靠上赵锦凌的机会,他可是不会放过
的,倒是没想到在那样关键时刻,林春生还能忍住,逃出了府去,令他也不由佩服此子的惊人毅力,若不是得罪了赵锦
凌,只怕将来倒是能有一番作为的。更令他欣喜的是他家金宝脑子如此灵活,立刻就能想起更妥贴的法子,这回只怕那林
春生连考春闱的资格都没有了。
回过头来,说到林叔去衙门打听消息,却听闻林春生因污辱王家少爷的通房丫鬟而收押,又因拒不认罪,被责打十大
板,丢进大牢,林叔闻此噩耗,大惊失色,百般恳求,想进牢探视林春生,想他今日吃了那种药昏迷才醒来,就又受这一
番大罪,也不知人怎么样了,还得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县衙里的人对他概不理会,再多说两句,就喊打喊杀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