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卫发起的暴乱最终被刘衍大军所控制,只可惜沈之卫与其亲兵逃之夭夭,线索就此中断,他身后的势力也无迹可寻。
众人等到楚州重新派来的刺史上任后,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建康,当然还得去一趟空心寺。
未想,正赶上一场性空为新弟子剃度的仪式,新弟子受戒完后转身走至众人前,双手合十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几人却吃了一惊,尤其是刘衍,两条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不住打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沐烨呢?难不成她跟着沈之卫逃走了?”
他眼神空洞,语调飘渺道:“施主,小僧宗醒,前尘往事,大都随风,从此惧不再提罢。”
“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想不开遁入空门啊,究竟……”刘衍正欲多说几句,便被性空拉出了殿外。
楚沉夏和若渝尾随其后,性空远远地瞧了一眼宛若没有魂魄的陈止望,笑道:“我早就说了,他会回来的,这回你们该信了吧。”
性空看了两眼刘衍,又道:“这位施主,不如你……”
刘衍知道他要说什么,忙岔开话题道:“我等实在愚昧,不知他遁入空门的缘由,还请大师告知。”
“这个嘛。”性空目光遥遥落在远处高耸的秋水塔,顿了顿才道:“挚爱为自己而死,心中悲愤不能忍,在山头接连嚎哭了三天三夜,之后忽然就顿悟了,直奔空心寺而来。”
“死了?”楚沉夏和刘衍几乎同时问道。
性空笑着点了点头,刘衍忍不住多看了面前的这位大师两眼,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或是见他笑得太坦荡,倒让人觉得是自己的见识太拘束了。
刘衍也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向殿内,殿内的宗醒遥遥向众人行了个礼,宗醒,宗醒,期盼他终有一日能醒来吧。
令人意外,但也令人唏嘘,几人不再多言,找到重不凡后,便匆匆告别了。
重不凡见到浩浩荡荡的军队时,一双眼都瞪得贼大贼大,此番见到他们干净华丽的衣袍,顿时觉得这些人定大有来头。
本推断他们三人中最有份量的刘衍是将军身份,可马车外将军打扮的人正在前方开路,一双眼骨碌碌地转了转,立马想到了刘衍有可能是南宋皇子之一。
想到这里,不敢再说话,端端正正地坐好,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打量着众人。
刘衍自从出了寺庙,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楚沉夏也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先前也并不知道性空在自己沉睡时对他说的那番话,因此想不到他有什么心事,直截了当地问道:“殿下有心事?”
重不凡的眼睛一亮,嘴角不由得一勾,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见楚沉夏飘来一眼,忙收回了笑意。
刘衍闻言抬头,淡淡一晒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世事弄人。”
说罢,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苦笑道:“看看我们这一车病残,来时驰马,怎么也想不到是坐着马车回去的。”
楚沉夏挪了挪身子,也笑道:“殿下该庆幸我们不是被草席裹着运回去的,再说了,不是还拐了个孩子回去吗?不亏。”
重不凡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一张脸微微带点桃色,刘衍见状,拍了拍他的脑袋,大笑道:“你既被我们拐走了,就绝没有逃走的机会,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闹着要回大都啊。“
重不凡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才不会呢,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你猜出他是谁了吗?”楚沉夏眼神示意他看向刘衍。
重不凡笑了一声,道:“你都叫他殿下了,我怎么可能猜不到?一定是南宋的某位皇子!”
“那你又猜得出他是那位皇子吗?”
“这……”重不凡托腮思考了一会,才抬起头试探着问道:“是太子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