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登时屏息不出声,紧紧贴在墙壁上,半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极快地将夜明珠藏进袖子里,那微弱的光芒瞬间便消失了。
另一人鄙夷道:“你当值当出病来了吧,哪里有人?我怎么就没听到声音呢?”
那人急地争辩道:“真的,我真的听到了,还是个女的,好像还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
“哈哈哈,我说马兄,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看是你想念家中的嫂夫人了吧?”
“我懒得和你说,你...”
两人的对话声忽然嘎然而止,怒斥的声音便遥遥传来,“你们在干什么?不好好巡逻,还在这里大肆喧哗,像什么样子!出去领板子去!”
一听说要领板子,那人连忙求饶道:“总兵大人,我方才明明听到这里有说话声,是张洵不但不信还嘲笑我。”
叫做张洵的也不示弱,马上说道:“总兵大人,我什么都没听到,马武讲得可玄幻了,说是一个尖细的女鬼声从地底下飘上来。”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我明明是说...”
“好了!吵个没完了,还越说越大声了,无需废话,即刻出去领板子。”总兵大人不容置疑的声音如一记炸雷丢在头顶,很快地,一阵脚步声后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一直悬着心的半容长吁一口气,却见他二人始终保持警惕的动作,因此也不敢出声询问。
果然,头顶传来一句,“来人,拿刀来,我倒想看看这下面藏的是什么女鬼!”
楚沉夏和王若渝交换了眼神,示意她先冲出去,她点了点头便抓紧了手中的剑,等着木板被撬开。
“吱。”的一声,木板被人撬开,月光一下子从外面打了进来,可惜外面的人还没看的及看到什么,只见到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那姿态仿佛是被困在地狱已久的魔鬼,连带着地窖里独特的气味直往人鼻孔里钻。
几人都被吓得大声叫唤,并连连退了好几步,还是总兵率先反应过来,提着刀就追了过去。
如此一来,便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楚沉夏明白此刻不可多待,拉过半容的手便爬出了地窖。
才走了两步,便见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火把来回闪动,见这些火点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清楚,知道他们是朝这边过来,楚沉夏想也没想就迎着他们的方向跑去。
半容一怔,却只来得及说了半个诶字,便被他连拉带拽跟着跑了过去。
前面的火光越来越大,跑着跑着便跑到了王府中心,周围的火把明亮极了,这下可真是前后左右都有追兵。
眼见身后有路不走,偏偏要往狮子口里送,半容实在无法理解他的行为,此刻被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方,楚沉夏才停下了脚步。
半容得空问道:“我们是投降还是等他们过来血拼一场再被抓?”
“哈哈。”楚沉夏大笑道,等到那些人距自己不过二十步时,才止住笑容道:“走。”
半容拿眼睛瞟了瞟池塘,讪讪道:“走哪去?你别告诉我,这池塘和外面是...”
话说到一半,却被楚沉夏抓住一提,两个人往池塘边跃去,半容有些认命地闭了闭眼,这大冬天的,不得一回伤寒便是对不起她师父了。
楚沉夏冷哼一声,在荷塘中间两人高的石人身上借力踩了三脚,又纵身跃上了屋檐,将怀中的人一推,便推上了房檐。
半容只触到一片冰凉,却又不似身在水中,睁眼一看,却是在屋檐上,那些举着矛的官兵已经追到了屋檐底下。
还未多看两眼,又被楚沉夏拎起,一路踩着屋檐前行。
身旁的人脚下无声,半容可就不一样了,没有半分武力,直将这瓦片踩得噼里啪啦作响,好几次被屋檐绊倒,楚沉夏微皱着眉将她提起,也没有多说什么。
深夜行走在各户人家的屋顶上,想必多数百姓已经熟睡,但还是时不时从底下传来几句,“天杀的,哪来的夜猫,这是要将我的屋顶给掀了啊。”
“这是怎么了?汝儿别怕,爹爹这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