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凤见杨桓一副土包子进城看什么都新鲜的呆傻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这人有没有一点沦为阶下囚的觉悟,如若你再敢如此打岔,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抛到天上喂了海鸟?”
杨桓深知屠凤看似美貌可人,言行举止无不言笑晏晏,出手却最是狠辣,哪里敢得罪这种黑道中人太深,只好打起精神道:“在下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大船,一时忘形,姑娘千万莫要见怪。姑娘请将刚才的问题再问一遍,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心尽力力不从心心怀叵测……”
屠凤见杨桓又开始胡说八道,自袖中摸出一柄锋利的薄刃短刀,用指肚试了试刀锋的锋锐程度,目光若有似无的朝杨桓一瞟,眼中笑意更浓:“你叫什么名字?在十二连环坞中担任何等位置?你的同伴要将狂和尚带去哪里?如果有一个问题回答得令我不太满意的话,我便切下你的一根手指,现在你可以回答了。”
杨桓心里发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屠凤手中利刃,心内再三衡量,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在下杨桓,来自西域姑墨,是姑墨国主哈迪力御封的离火王公,因为乘坐一架失事的热气球流落在这里,我身边那位吹牛说自己是西域第一剑手实际上狗屁不是谁都打不过的小丫头,是碎叶城城主涂乃奇唯一的女儿念雪公主,患有肛裂隐疾,身残志坚……”
“住口!”
屠凤一声娇喝,打断了杨桓的滔滔不绝,掌中短刀“夺”的一声插入以坚硬耐腐著称的橡木桌面,柳眉倒竖道:“即使你是十二连环坞的人,便道我当真不敢对你下手吗?你这个小滑头说话到三不着两,没有一句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口出胡言,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对你使些手段,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硬骨头呢!”
杨桓见短刀硬生生插入桌面,剩余的一截刀身连同刀柄不断颤动,刀锋寒光闪闪,十分骇人,忍不住耸动喉结咽了一口唾沫:“在下所言句句是真,实在不敢欺骗姑娘。姑娘如果不信的话,不妨去念雪公主那里盘问一番,看在下说的可有一字虚言。”
屠凤见杨桓说得有理有据,不似作伪,心里犯起了嘀咕:“那个唤作慧什么的和尚,难道真如你所说,只是东瀛来的呆和尚,而并非你的同党?你可知道欺骗本姑娘的下场如何?”
杨桓点头如同小鸡啄米,将自己自西域碎叶流落至此,在山溪中救起慧锷的事重新说了一遍,连同在山中寻找过夜的地方,无意中发现狂和尚的事,从头到尾叙述得巨细无遗。
屠凤面上阴晴不定,仔细思虑半天,突然运指如风,封住了杨桓的穴道,款款起身走出了船阁,自去令一间船阁寻念雪核对口供,只剩下杨桓一个人丝毫不能动弹,张开一半的嘴巴怎么也无法合拢,口角挂着一丝晶亮的口水,肚子里早已把屠凤的祖宗十八代女性问候了千次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