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郡主那里无用,却不代表你和阿和在齐郡王和陈国公那儿没有分量。不过不管怎么样,只是为了你们俩姐弟好,我和你二伯父也不会答应他们的提议的。这些日子你也别成天地呆在家里,多和族人家的姐妹们来往些才好。”李氏暗叹了一声,想起前一天丈夫提起族人时紧锁的眉头,也有些忧心。不过她让窦瑄多和族人家女孩子来往,却并不太担心,在她的心里窦瑄这个侄女儿聪明伶俐不说,身上还带着县主这个爵位在,应该不会有人没脸色地给来踩人的。
窦瑄点头应下,想起了自个小书房里那数张帖子,向李氏问道:“侄女只知道咱们窦氏在扶风繁衍了数代,大体上分为十三房,同咱们宗脉相近的是上四房,其余的九房,大体的情形就不太清楚了。我这几天也接到了一些帖子,正不知道该如何回呢。”
李氏自嫁进窦家二十年,在祖宅的日子也有限,想了想便对身边的周嬷嬷道:“这宅子里伺候的老人不少,你看谁合适些,就领着去四小姐跟儿说说。”
周嬷嬷忙殷勤地应下了,对着李氏、窦瑄福了下就匆匆去了。李氏这才道:“你也别只看着那些给你送了帖子的族人姑娘,咱们族人众多,十三房里又各自分了不少枝脉,有些人家的日子大概和普通人家差不离,若是见到了,你一律相待便错不了的。”
“二伯母放心,我知道了。”窦瑄应道,她知道李氏话里另外一层意思,是说同族人家的女孩子来往,只看那女孩子本身的品格即可,至于父兄的职务家境的好坏如何则不用去计较。
直到小阿成的哭闹声传来打断了李氏和窦瑄的说话,窦瑄跟着李氏去瞧了瞧小阿成,这才回了她住的延华居。
小朱正在门前探头探脑的,一瞧见窦瑄的身影,忙跑近道:“四小姐,方才三房的五小姐、六小姐姐妹俩随着唐老夫人来拜见老夫人,老夫人让四小姐好生款待下三房的两位小姐。她们现在正在咱们延华居的小花厅里候着呢。”
窦瑄一怔,窦家三房的两位小姐?且不说如今离过年的族中大宴才过去没几天,只说如今的宗房里诸事繁杂,什么事情值得三房的这位唐老夫人上门拜见?而更是让自己出面招待这两姐妹,安老夫人的一番安排,让窦瑄很是思量了一番。
窦琦、窦珂正坐在小几两边端着一只精致的茶盏小口小口地品着茶,眼睛的余光却是小心地打量着,一个觉得墙上挂着的红梅傲雪图有些俗了,一个觉得花瓶里的梅花枝太瘦了。姐妹俩的心里同时浮出一个结论——宗房里的这位县主族妹(姐),不过尔尔。她们俩想起自己父亲如今为晋州刺史,叔父为锦州军曹参军,虽说都只是地方官员,但是相比宗房如今的情景,却是好许多的。
姐妹俩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自得的意味。
她们俩一见窦瑄进来了,忙放下茶盏起身,个子稍微高点的女孩子正是窦琦,她亲热地拉住窦瑄的手,笑道:“县主妹妹可算是让我们姐妹们等到了,之前过年里是祭祖也只远远地瞧见你的背影,今日个可要好好儿让我们姐妹好生瞧瞧,妹妹可是洛阳回来的贵女,得让我们沾沾贵气才好。”
窦瑄微微一笑道:“琦姐姐这话说得可真是见外了,我们是一家子的姐妹,都是一样的。”又请了窦琦、窦珂坐了,她才笑道:“之前我就想着多和族中姐妹们多多来往的,不想琦姐姐和珂妹妹就来了,当真是我的及时雨呢。”
窦珂见窦瑄半点县主的架子也没有,言谈间和其他房头的姐妹差不多,来之前的谨慎心思全都忘到了脑后。她笑嘻嘻道:“瑄姐姐这样说我可就放心了,之前我还以为瑄姐姐你身有爵位,定会矜贵而冷淡,和一般女孩儿不同,今日方知从前的想法是错的。”
窦瑄诧异道:“难道之前族中姐妹们都以为我矜贵而冷淡?我不知怎么给人这样的印象?”
窦琦忙道:“这个不打紧,等三月春宴时,大家自然就知道瑄妹妹你的为人和品性了。对了,不知宗房在洛阳时开不开春宴呢?定是盛大非常吧,瑄妹妹不如和我们说说你们府里在洛阳的春宴呀,也好让我们见识一番,自以为咱们家的春宴在扶风是出了名的,就自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春宴?看来三房的唐老夫人是为了三月的春宴而来的。如今宗房回来了,按道理这春宴给是宗房来办的,不过看三房的态度,是不大愿意了?这窦琦、窦珂两姐妹说是要听听自家在洛阳时的春宴开开眼界,脸上的神色可不是这么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