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江离开了，窦瑄还回不了神，沈妍妍的依仗是晋南侯府，而晋南侯府的依仗其实是宫里的沈惠妃和永王，沈惠妃和永王不倒，那么自己做什么都没什么作用。

这样一想，窦瑄顿时有些丧气，之前她也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想要出气的心思占了大半。对西府窦珏也是一样，半推半就的还说了谎话。现在想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哎，我之前还自恃聪明，原来是自作聪明！”窦瑄暗道，下定了决心以后不再使小聪明耍弄内宅手段了。

晋南侯府里，沈妍妍在后园的水榭里一脸雀跃地和珍珠说话儿，“珍珠，您说永王哥哥会不会做太子？惠妃姑母会不会成为皇后？陛下那么喜欢姑母，姑母一定会做皇后的。到时候姑母就可以封我做县主了。”

沈妍妍觉得县主的爵位有些低，摇摇头道：“还是做郡主的好。到时候我和珣哥哥表明心意，他会不会弃了同窦瑄的婚约呢？”

珍珠心里暗道：您可真会想。只是沈妍妍这样子却是老夫人姜氏和侯爷刻意养成的。有时候珍珠都会暗暗奇怪，老夫人和侯爷到底是不是真的疼爱沈妍妍，不然怎么会故意将其养成今日这等性子？

嘴里却是说道：“小姐说得极是，奴婢听外头的传言，市井之间也都传说陛下最器重的皇子乃是永王殿下，太子平庸无能。想来他人永王殿下和惠妃娘娘就会大喜了，娘娘最疼爱小姐了，县主郡主那就是娘娘一句话而已。到时候只怕满洛阳城的高门大户里的夫人们会踏破咱们家的门呢，齐郡王家的王妃自然也不例外了。”

这话说得沈妍妍高兴极了，她赞许地看了珍珠一眼道：“祖母当初将你给我，想来就是看中了你这份机灵了。不过婚姻之事终究还是父母之言才能定下的，爹爹最疼爱我了，定会让我得偿心愿的。不过母亲那儿还得去说说，她虽疼爱，窦瑄终究是她亲生的嘛。”

珍珠捂嘴笑道：“小姐呀，满洛阳城的人谁不知道咸阳郡主从来没将窦家那对龙凤胎当回事儿？咸阳郡主的心思都在侯爷的身上，侯爷又最疼爱您了，她自然也就会疼爱你比亲生的还好呀。你想想昨日那事儿，搁在谁家里长辈都会责备自家孩子的，可是咱们侯府却不同，老夫人、侯爷不说，那是知道您不是性格暴戾的人。郡主嘛，那是她爱屋及乌疼爱您呢。”

沈妍妍被珍珠的三言两语挑得心花怒放，整张小脸都好像在发光一样，“也不知道太子被废了没有，我去祖母那儿打听下。”沈妍妍说完，就拎着裙摆朝着姜老夫人的屋子而去。

姜老夫人正坐在主座上听着几个儿媳说笑，好似完全没有将外头的事情放在心里一般。反倒是咸阳郡主有些坐立不安，她虽然许多事情上特别糊涂，但是对沈开元的情绪还是感觉到几分的。前一夜里就察觉到了丈夫的心绪不同于往常，问了几句，沈开元也没有瞒着她，她又是感动丈夫的信任，又是为难起来。

原来，夜间沈开元不但将太子和永王之争的事儿说了，还叮嘱她不要插手，免得她为难。最后还向她赔礼道歉，说是沈妍妍自小就没有娘照顾，他这个爹也因为公务难得亲近，养坏了沈妍妍的心性，不但伤了窦瑄，还起了小女儿心思，喜欢齐郡王府的世子杨珣来。

丈夫的“推心置腹”，将咸阳郡主感动得泪水涟涟，脱口而出道：“妍妍是绝对不会出手伤人的，定是阿瑄那丫头不小心，她从前就是毛毛躁躁的性子。至于我那侄儿杨珣，小小年纪就一表人才，将来再寻机立点功劳，说不得还能原级承袭大哥的郡王爵，配妍妍正好呢。”

沈开元双眼一亮，随即又移开目光摇头否决道：“不行，杨珣终究和阿瑄有了婚约，阿瑄是你的亲女，我虽然不曾和她相处过，但在我心里，却也将她和妍妍一样当做女儿的。”

咸阳郡主只觉得良人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却半分也没法为他做什么，便窝进了沈开眼的怀中柔声道：“你既将阿瑄当做女儿为她着想，那她将让一让妍妍这个姐姐也是应该的。就是我大哥哥和大嫂嫂那儿，不太好开口……”

沈开元叹了一口气，拥着咸阳郡主道：“你如此为难当真让我心疼，别想啦，是妍妍没那个福气。睡吧，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