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夫人、杨氏以及李氏赶来了,一看胸前染血晕倒的窦瑄,安老夫人的脚步一软,若非杨氏和李氏扶着,只怕也倒下了。
“这是怎么了?阿瑄怎么会伤了?”安老夫人焦急不已,还是杨氏安抚住了她,李氏则是让仆妇去挑了软轿将窦瑄抬回了房,又吩咐人去请答复,一行人都跟着往房间里去了,几个女孩子见大人们不曾理会她们,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
窦庆身子不好,故没有和大哥、二哥以及五弟去终南山,所以少年客人们都是他打头招待的。所以在听到小厮们说小姐们处生了事端,就和一群少年赶了过来,相隔甚远,他的目力并不曾看清窦瑄突然摔倒撞向沈妍妍的匕首的情形,但是那一瞬间,身旁杨珣身上的气息突然起了变化,他还是察觉到了,他偏头一瞥,没有错视杨珣眼里的狠毒之色。心神大动之时,却还是面不改色,这份心智在同龄人中可谓是难有匹敌的。
窦庆看了一眼伏在丫鬟珍珠怀中低声哭泣的沈妍妍,又看向面色惨白的窦珏,皱眉道:“珏妹妹,你来说说,到底出了何事?沈小姐怎么伤了阿瑄?”
窦珏毕竟不同于其他的女孩子,稍微镇定后方才将之前的事情一一叙说了一遍,末了才道:“庆三哥,是我的不是,若是我能及时拉住瑄妹妹,她就不会受伤了……”
“你撒谎!明明是你推了阿瑄她才受伤的。阿瑄素来机灵,沈妍妍掏出凶器的时候她都在往后退了,怎么就突然摔向前了?在阿瑄身边的只有你一个人,阿瑄也说是你推的她。哼,你比阿瑄年长好几岁,却这般厚颜无耻,真真是让人想不到!”王玉凤按捺不住跳出来指责道。
窦珏心中焦急,忙道:“王家妹妹,我不知你为何污蔑我,但是我确实没有故意推阿瑄的,我姓窦阿瑄也姓窦,虽分属两枝却也是血脉近亲同气连枝,我是绝对不会娶害阿瑄的。庆三哥,我是怎么眼的人,相信三哥是知晓的,我从无一句虚言。而是有人,有人想挑拨我庆和堂与庆安堂的关系。”
窦珏说着目光就落在了沈妍妍的身上,其中的意思自然就是指沈妍妍在行挑拨之事了。
可是沈妍妍不过才八岁大的年纪,就算是大人刻意叮嘱过了,她了不起使些小心计罢了,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沈妍妍有责任但也不能全怪她的。只是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谁有能说得清呢?而就算说得清,窦庆不会由着窦珏轻易脱身的。
“抱歉,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真得不清楚。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俩家虽有血脉之亲,但是矛盾由来已久,说不定你今日就是想为你祖母出口气呢。”
窦庆话音一落,窦宁从他身后钻出来附和道:“三哥说得对,庆和堂里能有什么好人?”
窦庆瞪了窦宁一眼,对沈妍妍冷冷道:“沈小姐,你也不必作戏了,小小年纪就敢掏出刀子来伤人,满洛阳城里除了沈小姐,也找不出其他人了。我们窦家这小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请回吧。”
沈妍妍还懵懂不解窦庆的话中之意,珍珠这个大丫鬟可是听得明白,分明是要将今日这事传得满城人都知道的,虽然小姐年纪还小,过了几年京城人不会再记得,但是等到了说亲的年纪,那些个高门大族的夫人们都会记起今日这曲的。再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眼看着庆安堂和庆和堂还是半点裂痕也不起,待回了晋南侯府,等着自己还不知是什么惩罚呢。若是闹得两窦失和,想来就被被罚也不严重的。
珍珠“啪”地跪在地上哀求道:“窦三少爷,我们家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但是素来也就说话天真些,今日反常那也是事出有应。说到底,大家都有错,我们小姐有错,奴婢有错,但是西府的窦小姐也有错呀,她比我们小姐和窦四小姐都年长,若是真心想护着窦四小姐,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了。至于我们家小姐,她年小不知事,还求窦三少爷高太贵手,我们家侯爷定会记得贵府的恩德的。”
说着就不停地磕头,不一会儿额头窦红肿起来了。
众人听了珍珠的话都觉得无耻,只是再看她的行为,又觉得她无奈。窦珏更是气恼非常,却不好对着一个丫鬟动手,只得使眼色给自己的丫鬟绿珠,可绿珠竟拉不起珍珠,她只得看向窦庆:“庆三哥,这人分明就是心怀叵测,巴不得我们两府闹不和,还请庆三哥将这些人赶出去!”
杨珣在几个少年惊诧的目光中突然出声道:“庆三哥,我恍若记得窦七小姐从前常常被元贞皇后夸赞,说是她人品杰出,若是为男儿身当是我辈之中的佼佼者。我相信她没有说假话。且窦沈两家的对立满城的人无人不知,沈家小姐闹这么一出说不定还真是如窦七小姐所言呢。”
杨珣长得好,浓眉大眼不说,身材修长且皮肤白皙,又是郡王世子,窦瑄的未婚夫,他出口说话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只是众人都有些奇怪,杨珣维护了窦珏,可没有说一句窦瑄的好话,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窦珏感激地看向杨珣,沈妍妍却是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委屈地道:“珣哥哥,你为何站在窦珏这个坏人一边?上次是我不小心推了一下,可是,那也是因为听说你要和窦瑄定亲了。珣哥哥,我刚才只是拿刀来吓唬下窦瑄的,没想到要伤她,是她自己傻乎乎地要撞上来的。还有窦珏这个坏人污蔑我,你可不能被她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