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错?”
朱钦怅惘嗟叹,曾经那么珠联璧合的一对丽人,如今已成了过客好多年。
李斐偏过了头,不去看黯然伤神的父亲,她听着朱钦沉吟一声,说出口的话,没有沾染半点欢喜,他说道:“为父不日将迎娶新妇。”
该成婚的人,总是要成婚的,不会为那点伤情而停留,李斐浅笑起来道:“宣国公府是需要迎入一位当家主母了……”
至于那一位是谁,李斐想着,是临川陈家,前吏部尚书陈愈的嫡长孙女陈韶婉无疑了。此人虽然是朱妙华引见过来的,论陈家女的家世,相貌,才情,配个三婚的朱钦,清平伯太夫人都挑剔不了什么,等着乐见其成,李斐也没有反对的。
朱钦有点尴尬的说起来:“是扬州廖家,先公廖沫的次女。”
“?”男女婚配,自然是先报家门才显得郑重,所以李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转过了弯,李斐难掩惊讶之色道:“是廖夫人?”
朱钦点了头。
李斐只得‘嗯’了一句,虽然惊讶这两个人怎么搭到一起去了,也没有好奇的询问个究竟,便没话说了。不知道怎么和父亲相处,便是这样的场景,相顾也是没什么话说。
朱钦只能苦笑着,自个儿说起来道:“她也算是一位少见的厉害妇人,与我做一对半路夫妻,看着可相配?”
明显带着询问之意,李斐垂头应道:“父亲不娶谁,要娶谁,看着那妇人相配便可了,女儿没有意见。”
廖夫人,那女人发了狠,泰宁侯府都在她的布局下被摧毁了。
仔细想想,陈韶婉的家世堪与宣国公府的门第相配,窈窕少女自然比个寡妇名声要好上许多,可是就朱钦两度婚姻而留下的这个僵局,膝下嫡出庶出的孩子那么多,内院的姨娘,理家的管事,没一个是好相与的,比起不谙世事的陈韶婉,当然是廖夫人那个亲自执掌廖胡两家庞大家业的女人更能胜任宣国公夫人的位置。
李斐是那么清醒着,就着朱钦的终身大事,父女二人也是冷场的无话可说,那头被撇下的两位,赵彦恒倒是也无话对朱妙华说,可是朱妙华抢先一步挡在了门口,张臂拦住赵彦恒的去路,委屈的喊道:“你也听见了,不是我做事心狠,不顾姐妹之情。是她们母女也想要了我的命,不过是要不了而已。”
赵彦恒右眼皮一跳一跳的,他无奈的表态道:“她看着冷清,也和郭坤有些交情,你做什么去怼她,才遭了这一通抢白。”
“赵彦恒!”
朱妙华本就是刁蛮的女子,前世赵彦恒都当皇帝了,帝后不协,朱妙华和赵彦恒吵起来,还曾直呼过帝王的名讳,何况是现在朱妙华在李斐那里受了气,朱妙华气得发笑了,那笑容多少有点瘆人,道:“今天是八月初五,已经八月初五了……”
这话也就赵彦恒听得明白了,前世,皇上在元祐二十九年八月二十八驾崩,也就是本月的二十八驾崩。
赵彦恒想要出门离开,就得亲手推开挡在门口的朱妙华,赵彦恒没有那么做,只是覆盖住跳动的左眼皮,甚是心平气和道:“事易时移!”
“有什么不同?”朱妙华脸上有着扭曲的快慰,道:“今年,没人在琼林宴上告得景王名声扫地,以至于景王不得不返回封地自省,及至皇上病重,被你阻在了青州城。今年,周思得是亦如前世‘死去了’,可他是在最恰当的时候,被景王请出了山,丢下名宫观一场熊熊大火,让你遭到了皇上的猜忌。离八月二十八,不过那么几日了。”
“你说完了没有?”
赵彦恒不想和朱妙华发生任何肢体接触,也不想和朱妙华发生争执,他只想让朱妙华轻移脚步,让他出去。
朱妙华怎么可能说完了,朱妙华正说到兴头上,道:“我自重生而来,处处遭受了来自于命运的恶意,如今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你就不想知道,你何以颓败至此吗?”
赵彦恒让了让朱妙华,道:“左不过是你发现了孙氏的□□。”
李斐想来想去,疑心到方佩仪身上又给否决了,怎么也想不出来的人,就是朱妙华了,前世的襄王妃,和孙玉燕也是那层妯娌的关系,交情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