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接过一盒固元膏,她爹是铁打的忠君派,只要皇上还没有咽气,朱钦就是个忠君的,所以绝对不能算成一伙的。李斐温笑着道:“我来有一整天了,看着母亲处处都妥当,就是觉睡得多了些,以往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醒都有个定时,多少年的习惯了,现在随意了起来。”
李月和陈介祺再看不出一丝隔阂,联袂而出,成双成对,晃疼了朱钦的眼睛。
陈介祺拱拱手,对着朱钦谦恭有礼,娴熟的客套着,全然忘了上一回他们拔剑相向,他们夫妻二人联手,让朱钦血洒了当场。
另一边李斐又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这一回她少有的心疼起她强颜欢笑的父亲来,何必来呢,李斐都知道她的父亲不是那么大度的人。
赵彦恒才不关心隔壁那三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看着李斐转了两圈,诚心的建议道:“斐斐,我们去吃饭吧。”
“我已经用过饭了。”现在午时都过了,李斐想起来赵彦恒很可能饿着肚子,皎洁一笑,偏不招呼他都午饭,只是摆摆手打发他:“你回王府吧,这儿也没你什么事。”
赵彦恒的目光黏在李斐的身上,不舍的道:“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回去?”
待李斐轻飘飘的一个眼神飘过来,赵彦恒马上转换成一个体贴的态度道:“我的意思是,你这边缺了什么,我收拾了给你送来,你好好陪陪岳母。”
李斐站在深秋的暖阳里,光线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虹膜,她温和的浅笑道:“我一时半刻就不回去了,这几天常伴母亲左右,也就这几天了。”
这回皇上不会再摔一跤了吧,过了十月十一道万寿节,赵彦恒和李斐是真的要回到封地襄阳了,她和赵彦恒是长长久久,和李月之间,是过一天就少了一天。
女儿出嫁之后,还能和娘家母亲相处几天。有的女儿嫁到天南地北,有余生再也见不着的。
面对即将的别离,李斐眷恋不舍。
赵彦恒知情不报,才没有那么容易善了,李斐就在娘家理所应当的住下了,日日不归。
进了十月,每天清晨的霜露凝结成了薄冰。司香见到赵彦恒形单影只到第九天,终于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情,穿上一件自己绣了两个月的烟青色袄子,衣袖和腰际绣上了亭亭玉立的莲花骨朵,展开一两片花瓣,尖头染起点点红晕。她打开了一小盒和王妃一摸一样的,散发着玫瑰香的胭脂,勾出半块指甲盖摊在手心里,又点上几滴浓郁的玫瑰花露化开,再一点点的匀抹在脸上。
原来是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揽镜自顾,深深渲染出了成熟女人的风情。
在深宅大院长大的丫头,风流韵事是耳熟能详的,甚至是亲眼所见的。原来宣国公府上,厨房采办家里的娘子多么厉害,那曾经是太夫人的总钥匙,配了人还时不时的进内宅陪太夫人解闷,在一众仆妇之中最有体面,她的男人依然摸上了厨房一个烧灶的女人,两个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有谁不清楚的。
司香有一回进厨房要东西,就撞见他们在灶后头嘴对嘴,那个女人满面红霞,点着她看一眼就深觉被污浊的眼睛,哼出了两声细媚的音儿,身姿软绵绵的走过来,告诉她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就是这个德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天天看着丰神俊逸的王爷,她有什么指望?要做妻少了八辈子的修行,要做妾,做一个阿芳那样上了皇家玉牒的妾,怕也是重重艰难,迈不过去。如今她只是指望让王爷多看她一眼,多和她说一句话。
她没指望着要个名份,她只是眷恋着王爷清宽健美的仪资,她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在她最娇艳鲜嫩的年纪,她想把她的所有,都奉献给让她仰视的王爷。
甜腻的玫瑰香在空气中浮动,赵彦恒确实几度追寻着香味的来源,视线终于定格在越来越骚的司香身上。
斐斐不在府里呢,不是吗?
赵彦恒看着司香婉柔的倩影,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