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许氏轻声试探,好在她们已经有了一番布置,要是能一举扑杀了她,什么襄王妃,下辈子吧!
蔡氏晃悠悠的站起来,把颐安堂内间的窗户都支起来,确定四周没人在听壁角的,才坐在塌上轻声道:“不行!”
早前,蔡氏不是没有想过动李家母女,但是打鼠怕伤了玉瓶子,李家母女是老鼠,她是玉瓶子,李家在西南,那是她大继女朱老夫人的地盘,李家母女在她的羽翼之下,她要是动了人,只要一星半点查到她的身上,她那个大继女,会借着此事向她发难,绝不会放过她,一个月前,她被朱妙华几次三番鼓动之下燃起了杀意,杀的是一个出其不意,那时候可以杀的了无痕迹,现在不行了,现在李斐已经是万人瞩目的焦点,要杀了她,怎么能保证一击得手,来去无踪!
现在,得赶紧撤手了!
“连皇上都知道了李家母女,这种时候她们出了万一,轮番严查下来,只要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我们娘三儿,就要给她们母女陪葬了!”
蔡氏能当上宣国公府的太夫人,朱家三姐妹和李氏纵然看不起她,又能奈她如何呢?蔡氏她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则,她也是谨小慎微,蛰伏隐忍,不思虑万全绝不出手。蔡氏压底了声音分析其中的利弊,许氏被吓得出了一声冷汗,朱妙华目光微闪,没有说话。
许氏一脸颓废和看不出心思的朱妙华出了颐安堂。
“母亲去我那里坐坐?”
许氏那里屋子多,左塞一个右塞一个,还有自己身边模样好的丫头,许氏都为朱钦留着,借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许氏那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许氏没有反应,就随着女儿过来。她生了二女一子,还有庶出的二女三子,这些孩子们小小年纪都是一个独立的院子,配着奶妈妈教养嬷嬷,请了先生上学堂,一应事情都是朱钦安排,不允许氏插手,只是她终究做着宣国公夫人的位置,这些孩子们都得给她请安,有的孩子愿意亲近她,也是拦不住的。
走到半路,前方许氏所生的二女儿朱秒聪正和几个丫鬟扯柳枝掐鲜花编者花篮玩,见到了许氏轻跃的走过来,距离许氏三步规规矩矩的行礼,脸上含着笑意。
朱秒聪今年十四了,现在素面朝天,长眉杏眼,玉肌红唇,模样算是甜美可人,但是比之她的姐姐朱妙华眉眼如画,身段妖娆,朱秒聪就被甩出了一条街,此二女的容貌高下自显。
“母亲,我编了一个花篮,正想拿给你看呢!”
朱秒聪无视了许氏兴致不高的样子,她什么都不问,从她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柳枝编的篮子,里面插满了鲜花树叶,献给了许氏,又笑着说她再编一个出来,要送给姐姐朱妙华。
许氏和朱妙华渐渐远离,朱妙华回头,看着她这个同胞妹妹,她这个妹妹就是嘴巴甜,实际上对蔡氏,对许氏,对她这个姐姐都是平平淡淡,她自己的小日子也过得清清静静,在家的时候不出挑,在京城的贵女之中默默无名,所嫁的是忠勇伯的嫡幼子,一生安安静静。
许氏精神萎靡,迎风落泪,为着她生的女儿不及李氏生的女儿。这一世,朱妙华和襄王是没有见过面,但是早先景王妃在京城养病,病得没几天的时候,蔡氏和许氏是使法子,让朱妙华和景王来过一次偶遇,怎么朱妙华就不能让景王一见深情,念之不忘呢!
朱妙华屏退了左右,双手覆盖在许氏冰冷的双手上,眼眸中闪烁着嗜血的锋芒,轻声道:“母亲,你能拿出来的,不会被父亲查出来的,有多少银子?”
“做什么?”
许氏一惊,这十几年她是攒了不少的银子,那是她的养老钱,丈夫不宠爱她,女儿会嫁出去的,儿子会娶媳妇的,真正实在的,也就是银子了。
“娘,我们把我们能动的钱都拿出来,我们豪赌一次!”朱妙华伏过身,贴着许氏耳朵,狠戾的道:“必须杀了李斐,不杀了她后患无穷!”
许氏嘴唇在哆嗦,道:“可是老太太说……”
“娘,你好生糊涂啊!”朱妙华贴着许氏的脸,嗤笑道:“李氏回府,她还是祖母的儿媳妇,李斐当了襄王妃,她也是祖母的孙女,她大不了做一个失了掌家权利的老太太,她还是宣国公府的太夫人,王妃的祖母。可是你是什么,李家荣归,父亲对李氏十几年不忘,你的位置稳固吗?李斐还在西南呢,就毁去了我的前程,她回到京城,我这个宣国公府的嫡长女就是一个笑话!”
“我们母女,和她们母女二人,才是不死不休!”
许氏被朱妙华挑起狠劲儿,又是惧怕道:“可是老太太说得没错,万一留下了蛛丝马迹,我们娘三儿,是得陪葬的!”
朱妙华勾起唇角,笑靥似魔:“待这段公案了结,陪葬的只会是蔡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