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本姑娘坑的就是你的钱!”
夏木槿站在自家院子内,双手叉腰,整一泼辣范,眸底染着讽刺的笑意,周身却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他们在人数上输了王家,可气势上却不能输,况且,她早就猜到王家会来要回那钱,只是不知道王守财会这般不要脸,还四百两。
看来,她要依葫芦画瓢,让他也好好知道,什么叫做她夏木槿的游戏规则。
王守财被夏木槿这高傲的态度以及话语气的差点吐血,看来,今天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这害怕两字怎么读。
而刘麻子等人却都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夏木槿,仿佛,他们刚才听到的是这世间最好听的笑话。
王守财是谁,是这大苗山里的天和地,谁敢和他对着干,他便有各种办法让你家田里颗粒无收,连去乞讨,都没那资格,况且,之前还少了人这般横么?
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个乖乖的将粮食上交,喊着他去做就做。
须臾,便只见王守财那肥手一挥,狠狠剜了眼夏木槿,嘴角染上幸灾乐祸的厉笑,并厉声道:
“给老子我将她家几间茅屋踏成平底,将这丫头带回去,等候老爷我慢慢收拾。”
而他话刚落,刘麻子便第一个抬脚一踹,院子口的篱笆被踹倒,而他还觉得不甘心,伸脚狠狠的在上面碾了碾。
夏木槿一点也不慌,见自家爹他们都拿了工具出来要应战,却被她给劝回去了。
“爹,带娘他们进去,他们此刻踩的有多尽兴,等下就哭得有多伤心,好好在屋待着,会有惊喜。”
夏森林几人本还担心的要死,见夏木槿这般轻松而淡然,可还是不愿离去,毕竟,王守财一家人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木槿却在他身上刮了两百两,这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凭着王家人毒辣的手段,杀了木槿也有可能。
“老爷子啊,进去吧,主子是怕您们看不惯这种暴力血腥的场面,就这几个小屁三,还不够我拿来练手呢。”
明鹏见夏森林等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是恭谦的说着。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难道她就适合见那种血腥场面么?
不过,这明鹏比明一可圆滑多了,随便几句话都能讨人欢心,就是不知为何沈慕寒不把他带在身边。
当然,这些只有他们兄弟们最清楚,因为沈慕寒嫌他臊舌。
明鹏是沈慕寒留下来的,夏森林他们都知道,可是面对王家这一大波人,即便他有三头六臂,也不能以一抵几十啊。
最后还是夏木槿将他们给推进了屋,纵使夏森林他们有千万个不愿都被夏木槿这番话给说止住了脚:
“你们不在,他就是对付双倍这样的无奈混蛋都不带喘气的,可是若我们都在那里,他护得了这个护不了那个,你们说,不是拉他后退么?”
成功劝退自己家人,夏木槿便走到明鹏身旁,看着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院子,便是活动了下筋骨,余光瞄像新买的地皮,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便朝明鹏说道:
“刚才是谁动了手,踩坏一根篱笆的,就断他一根手指,两根,断两根,若手指不够断那就断脚趾,双双都不够断,那就抽筋剥皮。”
她刻意将声音放大,普通人家这般大的女娃别说是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听到这样的话都吓得骨寒毛竖,可夏木槿说这样的话却像家常便饭那般简单。
而她的话却成功制止了正在打杂的一干人,可半响之后,一人突然就这么仰头笑了起来,笑的眼泪水都直流,这恐怕是他出生以来听到过最好听的笑话。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提了夏大娘之人。
他本就因偷盗欺骗入过狱,后面不知王守财用了什么手段弄了这么一批人过来,他们长相凶悍,牛高马大,下手更是毫不留情面,这也是村民惧怕他王家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周家的门一直留着一条小缝,几颗头颅此刻凑在门缝缘,喜滋滋的看着热闹。
“奶,你说,王家会放过夏木槿那丫头么?”
周彩莲往夏家方向瞥了一眼,便是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向吴氏。
脑海闪过那个黑衣男子的除尘容颜,脸颊不由爬上一层红晕,同时,心底也是担忧,他真的不再回来了么?
“王家向来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次啊,这践人是自寻死路了,可记得老梁家的短命鬼,不就是因为得罪了王家后面就无故失踪了么?依我看呐,就是这般人将人给弄掉了,丢弃到了荒山野岭,这尸首都找不着,他老梁家就是想告,也没处告啊!”
听吴氏这么一说,几人均打了个冷战,幸好,他们没有和王家作对。
“今天是老不死的回家之日,你们可要机灵点,若夏家真出了啥事,你们也做做样子,咱得靠他这层关系去木槿践人手里弄钱。”
一听到钱,几人均是眸底冒绿光,巴不得夏老爹现在就回来。
突然,一阵厉风刮过,周家的大门砰的一声给关紧了,没做任何准备的人身体均向前倾,结果,集体撞到了门板不说,还叠成了罗汉,鼻血也是留了一大堆,几人对这状况吓得魂魄尽失,惊叫一声,抱作一团,久久都不敢抬头。
阵阵厉风刮过,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压顶,狂风卷着沙石狠狠打在王守财等人的身上,使得他们睁不开眼睛。
突然,一声惨叫自他们之中响起,入眼之处,只见一抹猩红划过,而地上,却醒目的躺着一根带血的手指。
狂风止,沙石落,众人甚至还搞不清状况,更不知是谁出的手,如何出的手,只是那一抹红色彻底的刺激着众人的眼,而那一根断指令他们瑟瑟发抖。
“王老爷,话我就说在前头了,我这院子呢也不要你们赔了,但是....那块地,在一个月之内,你...必须让人给铺平了,若不然,下一次,就不是断指了事,更不是这种人断指了事,有可能是你家绝后。”
看着惊慌失色的一干人,夏木槿走向前,淡然的瞥了眼地上的断指,眸底寒气逼人,看向那个被断手指之人更是带了一抹杀意,指着旁边新买的那块地,高高在上的吩咐着。
对,这就是吩咐,因为她脸上没有半点谦虚或者是商量的余地,而说到绝后之事寒眸一睁,仅是那一分戾气都让王守财倒退散步。
王守财抖着一脸肥肉,嘴角颤抖的连声音都发不出。
刘麻子等人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看向夏木槿眸里多了一分恐惧,随即,像是见鬼了那般撒腿便跑了。
待他们一走,夏木槿打量了明鹏好半响,最终,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明鹏恍惚了片刻,良久才捂住狂跳的心口,这老大看中的女人就是不同,既然不惊不叫,而朝他竖大拇指,这长大了还得了,得赶紧巴结才是,不然以后老大做错事了跪板子,他们可不想跟着挨跪,多没面子......
当周家人哀嚎过后再次将门打开之时,王家人已经不见了,这夏家的们虽开着,可院子里狼藉一片,像是被遭劫过一样,而朝他家屋里望去,也没见人影,这可就令吴氏等人发懵了。
不会给王家灭口了吧!
他们可是伸长着脖子瞅了好久,久到几乎浑身僵硬,才见松子兴高采烈的拿着竹网提着木桶朝河边跑去了。
瞬间,一家人蔫了,面面相觑好一阵,吴氏便是将大门打开,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森林啊,听说你家买地了?”
见夏森林拿着锄头走了出来,便急忙上前,热络的问道。
夏森林被吴氏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更何况,吴氏啥时候用这种慈和的眼神和低声低气的话语和他说过话?
顿了半响,才道:“是木槿和人家合买的。”
合买???
吴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木槿践人和别人合买,那就是说着买地的钱压根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别人给的。
“哦,这样啊,那也是好事,至少木槿是个有出息的,你忙,你忙哈,我去给家里做饭了。”
夏森林被吴氏问的没头没脑的,有些后怕,这才走了王家的人,周家的人又来了,鉴于之前的种种,他可是防着呢,况且,木槿说了,以后要是别人问起,就说这钱是别人投资的, 她只是插个手,写上她的名字,只不过是自己签了协议的。
而吴氏几句话就走了,他一颗绷紧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便是弯腰去整理被踩坏的一部分菜。
翌日,松子刚拿着工具去网鱼,还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便浑身是泥的跑回了家。
夏木槿将买来的辣椒洗净了,此刻正提着铺在了院子里的木板上晒开,见松子一脸怒气的冲了回来,加上这一身泥,还以为他摔了呢,也没停下手里的活,便道:“咋了,松子啊,这浑身都是泥的?”
可松子并未理她,而是冲进屋里,拿了根棍子又朝外面冲去,夏木槿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将竹篮往旁边一放,便是随着他追了出去。
“我让你们毁我姐名声,让你们毁。”
松子这些日子跟着明一锻炼,这跑步呃速度快了不少,就是这手劲也大了些,夏木槿可是在他前脚刚跑出去后脚就跟了上去的,可看到他时还是晚了,因为他此刻正用刚才在家里拿的那根棍子狠狠打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几个孩子。
而他口里的说辞似乎与自己有关,夏木槿想也不想,便冲了上去,伸手接过松子扫过来的棍子。
“松子!”见他双眸猩红,崩裂出冷冽的杀意,便是轻轻柔柔的喊了声,松子心头一个激灵,那股怒气瞬间消失,见识自家姐,便委屈的抱着她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姐姐是这世间最能干最温柔最好的姐姐,不是他们口中的破鞋。”
边哭便口齿不清地说着。
夏木槿听了,总算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事早些天就在村里头传起,她却只是冷眼旁观,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家要黑你,你还每天委屈的哭天喊地不成。
就是不知传这话之人是谁,估计见影响不到她,便唆使这些小孩子来扰她家人了。
这可是碰了她的底线,本来这事是打算不去追究的,可既然伤害到了松子,那么,这事就必须追究到底了。
“好了,松子,咱还能堵住别人的嘴么?你是男人,不能动不动就哭脸,难道沈大哥和明一大哥没教你么?再说了,别人怎么欺负回来的,咱们就怎么欺负回去,靠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走,咱先回去,不能落实了没家教之实,让被后人给看了笑话。”
听着自家姐的一番话,松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去拿网鱼的工具,夏木槿则淡淡的扫了眼几个娃子,最后,嘴角一勾,这其中带头的不就是刘麻子的娃么?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他家还真应验了。
两姐弟回到家,像是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松子帮着木槿选辣椒,铺在木板上晒。
“姐,你晒这么多辣椒做什么?”
而且这还是红辣椒,这红辣椒都好老了,买不起价钱的,之前他还以为姐为了节约才买这么多老了的红辣椒回来,没想到她买来晒。
这干辣椒他也吃过,那是之前娘去镇里卖竹篮见别人扔了些不要的干瘪的并有一截是烂的辣椒在地上,便捡了些回来,并挑洗好晒了,说是这辣椒辣,冬天煮野菜放几个进去吃了就没那么怕冷了。
可是这辣椒很难吃,还不如 野菜好吃。
“姐要做一些这里没有的特产,过些时ri你便知道了。”
夏木槿朝他笑了笑,便清声说着。
“特产是吃的么?”
一说起吃的就来劲,松子压根将刚才的不快抛去脑后了,睁大一双纯净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木槿瞧,并喜滋滋的问道。
“看你这馋的,就知道吃,不过啊,是吃的,很好吃的。”
闻言,松子欢快的叫出了声。
早饭过后,夏木槿便问了爹,夏木槿便问向自家爹:“爹,咱村里可有人会盖房子?”
夏森林蹙着眉头想了会儿,最后道:“二蛋会,以前就是靠这个为生的,可这孩子太孝顺,两老病的时候便一直守在床边,后面王家人便将这事给承包了,他也就没再盖过了。”
夏木槿听了,眸底一亮,放下碗便朝外面跑了出去。
便见刘麻子带着一干人肩上扛着锄头朝这边来了。
明鹏此刻还在回味夏木槿做的早餐,见她扔下碗便跑了,便也跟了上去,老大可是交代了,他回来不能见她少一根寒毛,不然就军规处置。
这王家人经过昨天明着肯定不敢再来,可暗着就不知道了,他可不能大意,让是让主子的主子受伤了,那他就不要跟着老大混了。
夏木槿一口气跑到二蛋家里,见他正在吃糠饼,手里还拿了一个碗,碗里装的像是米汤,可夏木槿瞅了了几眼,却不见里面有饭粒,眸底一垂,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二蛋见到她到来,有些诧异,昨日之事他回来后听说了,好在一切都好,而且听村民说,昨天可是狂风大作,乌云压顶,那狂风卷着沙石令人睁不开眼,他们就是想出去也没法出去,可不到片刻,这风沙就没了,而且这王家人也灰溜溜的走了,众人都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夏家一家子平安无事,提着的一颗心便也放下了。
同时,觉得这木槿啊不是普通之人,和王家斗了这么久,那次不是她占了上风。
“木木槿,吃过饭了么?二蛋哥这里也没个啥吃的,要不”
“二蛋哥,我吃过了,你先吃完,我找你商量些事。”
二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家,以手示意破旧桌子上的几个糠饼,结结巴巴有些开不了口,木槿一眼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便是速度打断了他的话,并耐心的站在一旁等着。
二蛋听说她有事找自己,心底有些急了,怕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不到迫不得已,依着这丫头的性子是不会找人帮忙的,便是狼吞虎咽的吃完手里的糠饼,又仰头将碗里的米汤喝完,才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急忙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