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结,凤倾璃动作顿住,抬眼看着秋明月,手指紧紧捏着玉隐,眼神受伤而悲哀。
“别,别毁。”生怕他一怒之下真的毁掉玉隐,秋明月只好放软了声音。
凤倾璃五指紧握,玉隐在他手上隐隐流动着软绵温润的光华。尤为刺眼。
“你很在意?”他死死盯着秋明月隐含焦急的目光,心中醋海翻腾。
秋明月一愣,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
凤倾璃忽而垂下眼帘,声音都在颤抖。
“你也被他迷惑了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秋明月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无奈。
“人家再怎么说也救过我的命,你就这样把人家的东西毁了,岂非让我一辈子过意不去?”
“你用不着过意不去,不过就是一支破萧而已,你要是喜欢,以后我送给你就行了。”凤倾璃语气很强势也很狂傲。
秋明月哑然,又瞪了他一眼。
“别任性胡闹了,快给我。你要真毁了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没办法,秋明月也只好使出杀手锏,威胁他了。
果然,凤倾璃一听这话手就松了几分仍旧执拗的看着她。
“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就会践踏我的心。”
他狠狠的说着,眼神无奈又黯然。
秋明月无语。
过了半晌,凤倾璃才将玉隐递给她。
“还给你。”
秋明月接过来,又听他道:“不准想着他。”
秋明月想笑,但是忍住了。
“好。”
凤倾璃这才转身,想了想,又道:“我派了人在你身边保护你,不是监视,你别误会。”生怕她生气,凤倾璃赶紧解释。
“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那萧,会给你带来麻烦。”
他说完就准备走,秋明月似想到什么,连忙唤住他。
“对了,我大哥和二婶子的事儿,你查出来了么?”
凤倾璃顿住,没有回身,道:“快了,你且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他这次是真的走了。
秋明月看了看手中玉白色的萧,若有所思。
“小姐。”
门外传来冬雪的声音。
秋明月转身,冬雪已经打了帘子走进来。
“何事?”
“老爷刚刚审问了那裴思颀,让你去一趟寿安院。”
秋明月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玉隐,“问出什么没有?”
“奴婢不知。”
秋明月点点头,“把醉文唤来,让她和我一起去。”
“是,小姐。”冬雪很快就唤来醉文。
“小姐。”醉文没有像以前被秋明月唤来那样兴奋,眼神有些恍惚。昨晚她明明跟着小姐去看五少爷,回来的时候,好像听见竹林里有人谈话,然后她就突然昏睡过去了。醒来以后,就躺在自己的房间。这是怎么回事?
秋明月不动声色的将她的表情看在眼底,笑了笑。
“怎么,还没睡醒?”
醉文立刻回神,低头道:“没…奴婢…”
秋明月已经向外走去,“走吧,陪我到祖母那儿去。”
“是,小姐。”
醉文心中疑惑,但是还是聪明的没问什么。
主仆二人来到寿安院,老太君老太爷都在。大老爷坐在下方,见到她来,便唤了一声。
“明月。”
秋明月让醉文在门外等她,走过去福了福身。
“祖父,祖母,爹。”
老太爷挥了挥手,“坐下吧。”
“是。”秋明月坐了下来,“祖父和爹可是查到什么?”
大老爷沉吟了一会儿,道:“那裴思颀确实是扬州容德县人,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三千年参加过科考。不过不幸落榜。”
“那他口中所说的救命恩人呢?可有这回事?”
大老爷道:“这个就无从得知了。毕竟没有人证物证,何况那个时候他落榜回去,确实身无分文,遇到贵人相救也不无可能。”
秋明月点头,“爹让我来可是为了何事?”
“他现在不是罪犯,我不能私自对他用刑。不过那裴思颀好歹也是读圣贤书,本也非大奸大恶之人。这次只是被恶人挑拨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我告诉他你外公曾是扬州县令,他竟然说以前受过你外公恩惠。而且还隐隐透露出,似乎知道些你外公当年被冤的真相。”
“爹想从他口中知道陷害外公之人?”秋明月表情很淡漠,丝毫不为这件事所动。
老太爷精明的老眼瞥了她一眼,道:“你有什么看法?”
秋明月低着头,“祖父心如明镜,明月不敢妄言。”
老太爷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说吧,这事儿事关你外公。如果真的能够查出当年之事,你外公恢复原职就更有希望了。”
秋明月眼神轻闪,自然听出老太爷的言外之意。外公恢复原职了,那么沈氏的地位也就提高了。也就是说…
她抬头,仍旧不动声色。
“外公当年身为地方父母官,一生大公无私,助人为乐。便是施恩于人,也是常事。只是不知道祖父和父亲有没有调查过,外公于他是何恩德?”她目光淡然而犀利,“短短一晚上,爹或许只是差了裴思颀这个名字,而非其人吧。”
大老爷目光精锐,“你的意思是…”
秋明月抿了抿唇,“爹可有办法调出近年来参加科考学子的画像?我怀疑,或许这个裴思颀非彼裴思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