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听清我的话之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冲着她笑了笑,那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在一个校园里,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
回到家之后,我依旧每天看书复习,说不参加高考,其实只是气话。只是那几天,我总觉得不舒服。
距离高考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向诩从学校回来了。他大概才知道我被学校退学的事情,直接冲进的房间里。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发火。
因为那时候,我手速拿着一直验孕棒。
我在向诩的眼睛里找到了失望和痛苦。他一把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我手腕疼了很久。
“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和白浩……你们?那他人呢?”
面对向诩连串的质问,我最后摇了摇头,“我找不到他了。”
那一天,向诩之间带着我去了医院,他也不过才十八岁,同样是个孩子,在医生面前,我们俩一个比一个紧张。
医生确认我是怀孕了,因为我们身上都没有太多钱,手术安排在了第二天。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夜,期间向翎从床上坐起来,大声的喊,“你哭什么,这么爱哭怎么不去死?”
天亮之前,我拿着自己的小存折,偷偷的离开的向家。
我全部的积蓄不过500多块,那还是我爸还在的时候每年过年给我的压岁钱积攒下来的。我曾经为了给白浩买颜料用掉了一些。
我一次性取出了五百块,卡里只剩下几十。当时我是不敢去医院的,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明白那是一个生命,我不想杀人,那是我的孩子。如果他出生了,是会喊我妈妈的。
最初的几天里,我四处的寻找白浩,他的学校,租住的地下室,我都去了。可是学校说他几天没去过了。地下室的锁也被换过了。
我特别无助的在那里坐了一夜。
电话打不通,我开始尝试在络上需找白浩,又因为身上的钱不多,我干脆白天去外面找他,晚上就去吧包宿,整夜的等着他的回答,也依旧一直没等到。每次身边经过那些打扮另类的人我都很怕很怕。
我怀孕的反应很激烈,吧里的烟味都能让我吐的昏天黑地。
过了几天之后,我渐渐明白了白浩失踪的事实,也意识到,这个孩子,我不能要,勉强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能给他的,也只是数不清的苦难。
去医院的时候,我身上只剩下200块了。药流的费用要230块,我向医生恳求了很久都没用,于是我想到了卡上剩余的那几十块。
自动提款机的最低面额是一百块,我只能排队去柜台取钱,那天是月末发工资的日子。我在银行里排队了几个小时。在我说我要取30块钱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职员抬起头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我忍住一阵心酸接过钱。这不是别的钱,是用来杀死我孩子的钱。我即将成为一个杀人犯。
从银行出去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向诩,他拿着一张照片四处向路人询问,我知道他是在找我。可是……我没敢过去,哭着跑开了。
回到医院里,医生收下钱终于开了药给我。药流的药要吃三天,因为已经没钱住旅馆了,前两天,我都是睡在医院的走廊里。第三天一大早,我吃了最后一次药,听从了医生的嘱咐。
为了顺利把孩子流掉,我必须不停的走步。药吃下去没多久,我身体就起了反应,小腹处一阵阵的剧痛。我忍着疼扶着墙一步一步的走,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往下掉,视线也开始模糊。
在我快要晕倒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去,那张脸好熟悉,可是想了很久,都没想起那是谁。
后来我昏倒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整洁的病房里,眼前一片纯白。我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还来不及隆起的小腹,身体的痛感告诉我,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这是,病房的门被打开,站在门外的人,是陈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