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入镜中，不知这次有何不同？”明妃笑问。

“冥府鬼蝶能勾连阴阳，此次也是一样。只不过化蝶的换成了这些稚燕。”北宫萤冲无数黝黑的洞巢努了努嘴，“母燕既去，稚燕必亡。然冥冥之中，血脉自有牵连。有道是老马识途，乳燕投怀，这些稚燕的游魂便能领着我们前往母燕飞投之地。”

吴铭远远的点了点头，“北宫名捕，这些稚燕已死多日，可还有游魂么？”

“有没有，等会就知道。”北宫萤布置好一切，便开始做法。

须臾，那只雾气幻化的蝴蝶便翩然飞出，拖着数道雾蒙蒙的尾烟，穿洞绕行，将残存在稚燕尸体内的游魂残魄悉数勾出。零碎的游魂接连幻化成无数小小雾燕，如同流星雨般环绕着雾蝴蝶，转投大泽深处。

“快跟上。”吴铭正想唤谛听去把竹筏拖来，不料北宫萤却随手向大泽抛了块墨玉。

余光瞥见吴铭张了张嘴却没有吱声，北宫萤便忍不住说道：“墨玉玦。墨家机关器。”

“机关器？”这个词吴铭倒是第一次听说。

明妃心中一动，“可是墨门机关兽？！”

北宫萤点了点头，“正是。”

话音刚落，墨玉丢落的水面立时浪花翻腾，恰如鼎沸。须臾便有龙首从浪花中升起，不等吴铭惊诧出声，一艘古色古香的龙舟已浮出水面。

龙舟通体如墨，翘首高昂，鬃须飘张，做腾龙飞天状。

但见那长长的龙颈牵连出修长的船身，约行三丈之后便是高翘的龙尾。吴铭细细辨认，发觉腾龙脊背处竖起的鳞片，竟是高出船身的挡水。整艘船不见一处接缝铆钉，浑然天成，仿佛是由整棵巨树掏出来一般！

“这便是机关兽？”吴铭挠了挠头皮，“你刚才扔出去的是万能胶囊？”

“这是最简单的机关器，还谈不上通灵。”北宫萤妙眼一翻，“胶囊是何物？也有墨玉玦的神通？”

吴铭讪笑，“我也不知，却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北宫萤少女心性，又是没忍住，“玉满为环，缺者为玦。取遇满则缺之意，佩带是为警示，告戒其人不可自满，亦不可自以为是。”

吴铭旋即接过话头，“墨玉玦即是黑玉，也定与墨门有关。”

“没错。墨玉玦由历代墨门高手所创，用于盛装机关器物，虽比不上须弥芥子，储量却也颇丰。”

“了解。”吴铭拍了拍秃头，谛听纵身跃上龙船。

明妃紧跟跳上，北宫萤最后上船。

龙舟有舵，却能自行。北宫萤只说了句开船，便自行走起。

帆樯上还置有瞭望台，北宫萤灵猴般沿桅杆攀爬而上，追逐着鬼蝶的飞行踪迹，操控龙舟紧紧跟上。

“君子能断，则佩玦。”明妃笑言道：“墨门用玉玦做机关盛器，必有深意。”

直到北宫萤跳进塔台，小贼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搭在额头的手掌，“又是桃心，这女子似对桃花很偏爱啊。”

明妃嗔道：“你又偷看人家裙底？”

吴铭双手一摊，嬉笑道：“她穿裙子爬高，摆明是想让人看嘛。我只是顺意而为罢鸟……”

明妃轻点其眉心，“你总有歪理。可记得老掌柜言语？若是无情，切勿招惹她。”

吴铭撇了撇嘴，“我就多看一眼，怎么这也算招惹？”

微微摇了摇头，明妃意味深长的笑道：“那你有没有发觉，今日之桃心明显比先前的艳？”

“……”吴铭挠了挠头，“或许是条新内裤？”

明妃微笑不语，翩然转向船尾。

“又或许来了大姨妈？”吴铭远远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