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说个不强词夺理的。”他颔首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话语放缓下来,听上去认真了些,“她话太多了,朕喜欢佳人安安静静的。”
就像现在的她?
宫灯的微光中,席兰薇再度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一望他,明眸中神色复杂。少顷,她又低下头去,手指轻划:“那若是……臣妾有朝一日能说话了、不安静了呢?”
“嗯……”他思量一瞬,衔起笑来,“那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她没来得及再写,他抽回手去,又伸过来紧了一紧她身上的斗篷,低语着给了她答案:“那朕必定乐得听你说个痛快,把这些日子憋着不能说的都说出来才好。”
元日大朝会虽则极为隆重,也因此更加累人。前日宫宴散得晚,回宫时已然半夜,是以皇帝早上离榻去往朝会的时候,一贯到了这个时辰就格外惊醒的席兰薇半点都不曾察觉。
卯时二刻才在清和的轻唤下醒了过来,去舒颜宫向景妃问安。
自然会见到夏月。即便前一日她并未如预料般那样占尽风头,也到底是在新年宫宴上皇帝亲口做主留下的人。不论皇帝前一晚对谁更重视,她总还是有资本得意的。
是以晨省时各宫少不了对这新来的姐妹嘘寒问暖一番。这样的时候,席兰薇倒是有点庆幸自己哑了,可以顺理成章地不去应承这些事。
在各宫谈笑间,她只衔着笑意时不时地打量夏月一眼。
“娘子,奴婢打听过了,那夏月确是锦城人,家在城东面……”
回到漪容苑,清和温声禀话的时候,席兰薇抬手止了她的话,轻笑涔涔:“吴家为她造了假籍。”
“……假籍?”清和一怔,继而注视着席兰薇的唇畔,半点也不敢疏忽。
“她不是锦城人。锦城在燕时是国都,至今繁盛不说,城中百姓仍以‘旧都百姓’自居,锦城人的雅言说得比长阳城百姓还要好些。”
清和怔着神看罢,回思一番浅蹙了眉头:“夏氏的雅言……说得也甚好。”
“是,她雅言说得是不错。”席兰薇一笑,“可你们也去过锦城,那点差别……听得出吧?”
二人听罢细细一想,好像牵强了些,又似乎很有道理。语言上的差别有时很是微妙,有些口音差别大些,有些则是道不清具体哪里不同,感觉上却很是分明。
“且那个娇媚的语调,压根不是锦城女子会用的。”她衔笑扫了清和一眼,“或者说,压根不是良家女子会用的。”
“那她是……”清和错愕地捂了嘴,席兰薇遂一点头:“清妓。”
御史大夫吴简那个腐儒……一边要往宫里送入得帝王眼的人、一边又觉得清妓上不得大台面,自会造个良家子的假籍给她。
“她是映阳人。”席兰薇神色笃定,有些懒得再去做口型了,但看看清和秋白满脸的茫然,还是继续解释了下去,“吴昭媛说她家中不算富裕,从她戴着的那几件首饰看,也的确不富裕——大抵在青楼过得不过尔尔吧;可欣昭容用的那个八角袖炉,她一眼就瞧出是桓州出的——映阳桓州的袖炉做得最精巧,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也决计不是她这财力常能见到的,除非……”
“除非她长年住在桓州、经常路过那些个商铺且进去把玩,是以时常得见?”清和恍悟着接了口,上扬的疑问语调仍带着些不确信。
席兰薇笑意款款,缓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知根知底便好,若夏月日后不再惹她,这事大可就这么藏着;若不然,这欺君之罪怪到吴家头上……吴家决计是要推夏月出来顶罪的。
作者有话要说:o(*≧▽≦)ツ往这儿看往这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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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宋楚惜没想到,
随便救个人都能把小命给弄没了。
再睁开眼时,
她重生成了不受宠宫嫔,
而那堂上之君……
竟是她曾救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