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爷子,您就是那个团长吧?”笑过之后,王七步很不厚道的揭起了老底,看到对方明显一愣的表情后,他更加笃定道“前些日子我无意中在孙医生那堆资料里看过您的病史和健康报告,上面有您得过阑尾炎后来被切除的记录,具体时间是一九四二年。依照您老以前给我说过的故事,那个时间点上您就在冀东打鬼子,级别刚好也是团长。”
“武断,小兔崽子你太武断了。光凭这些可不能冤枉老子,呃,不对,是冤枉你黄爷爷。”老将军顽抗到底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即便他差点把自己降低一辈儿的强词夺理也不怎么高明。
可即便此刻老将军仍然负隅顽抗,但唯一的观众孙医生已经在偷笑了,偷笑之后便在心里暗赞王七步的细心、聪明;这孩子要是能学医就好了。他憧憬着。
“何必呢?认了得了,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王七步十分欠揍且大声的嘀咕。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认真。今天你小子要不给我说个出子丑寅卯来,就得跟过两手。你不是每天早上都在院子里练那套软绵绵的拳吗,今天老头子我就指教你点上阵杀敌使的硬家伙。”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半个世纪前叱咤战场的黄文将军已经开始在傻眼的孙医生面前撸胳膊往袖子了。
“好。可我要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您得答应我一件儿事。总政今年的元旦内部演出,您来得来当观众。”王七步倒也痛快。当然,这是他的聪明。他知道如果此刻他哪怕表现出一丁点儿对老人身体状态的担忧,那么今天的指教就决计是免不了的了。而且能借这个机会让常年宅在家里的老人出去走走,也是一件好事。
“好。”黄老将军已经懒得废话了,尽管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参加过那个年年请他去的晚会,但保住这个知道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的秘密,才是他此刻最迫切的想法。
“首先,四二年就是加强团长的猛人如今绝对是跟您同级别的大人物。如是这样的话,依照您的性格会帮那位打掩护而不是幸灾乐祸的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吗?好吧,就算那位大人物已经牺牲、或者终老,您不愿意提及逝者的名讳,但您刚才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么轻松的神态,绝对不是您老以往说起逝去战友时候的那种一腔惋惜的情绪吧。”王七步撇嘴,理所当然的说道。
“哈哈哈。”实在忍不住笑的孙医生先笑了出来。
“呃,哎。好吧。算你小子说对了。但是你还有小孙可给我记住了,这件事情儿科不许给我传到外面去。”已经败下来的黄老将军不忘厉声叮嘱。
“放心,怎么会呢?”王七步狗腿的应着,心下已经盘算着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的事情了。勇猛无畏的悍将、恪尽职守的医生、体恤下情的上级,这是多么热血霸道的故事主线啊!
“最好是这样。”显然,看到王七步的反应后,更加颓败的黄老将军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只是想起方才的赌约后,有些疑惑的问道“对了,你怎么又想起拉我去看那个演出了?”
“呵呵,因为今年的演出有我的节目啊。咱爷俩关系这么铁,您不给我去捧个场可说不过去了吧。”王七步笑道。
“哈哈,你小子还有这文艺细胞?你说的对,就凭咱爷俩这关系,这个场是一定要捧的,小孙啊,这个事情你就直接安排吧。”老将军哈哈一笑,对孙医生说道。自然喜见老人能出去走走的孙医生满口应着,马上就去给个相关部门打电话通知协调去了。
“七步啊,想听听跟你关系这么铁的黄爷爷一句唠叨吗?”待孙医生走后,王七步的黄爷爷问他。
“您说。”王七步在马扎上坐直了身子。
“你要去的那个台子对于中华文艺界来说来是最大的,到了那就像当兵的当到元帅那样,已经到顶了。但那里对于你来说却只是很小的一个,将来你会站到主席台,甚至是更大的历史的舞台上去。你的才华只有拿到了那里,才能够尽情的挥洒。”
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