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在范县还有山东的本地特产,响马。
那些响马来去如风,他们洗劫的不是商队就是那些庞大的宗族,像老者所在的这种小村落到不会放在那些响马眼中。
既然地方不太平,那么官府自然要有所作为啊!
面对杨澜的疑问,老者嗤之以鼻。
随后,他说了不少愤懑之言,其中,也有不少大不敬之语,综合起来,其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官府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官商勾结,官匪勾结,官府和豪族勾结……
总之,那些当官的才不管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地死活,在老者看来,他们这样的老百姓便是一群羊,一群任人宰割的羊,官府是牧羊人,他们只需要羊的皮毛和肉,那些豪族则是官府养的狗,这群羊同样是他们的下饭菜,至于那些野狼,自然,更不会放过他们这些羊,归根结底,他们反正只有被吃的命。
当然,他们虽然只是一群羊,但是,羊儿也有小小的梦想,羊儿也有生存的权利,所以,虽然知道并不怎么管用,那老者还是将村中地那些百姓组织起来,成立了护村队,防火,防盗,防官府……
一叶知秋啊!
从这个小村落地生存状况,杨澜便知道范县的整体情况了。
要想将范县治理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艰巨地任务!
“村长!村长!”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从村中跑了出来,跑到跟前,他气喘吁吁地对那个老者说道。
“村长爷爷!爸爸叫我来问爷爷,上香的时候点多少支香,方位该怎么办?给佛爷上香的时候到了,……”
那个小孩语速很快,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老者立马喝止了他,老者偷偷瞄了杨澜一眼,对那个小孩大声喝道。
“回去告诉你那个老子,叫他等我回来再说!”
将那个小孩打发走了之后,他转过身,笑着对杨澜说道。
“让公子爷见笑了,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每年祭祖的时辰,这个仪式一向都由老朽来主持,除了老朽,谁也不会!”
祭祖?
杨澜明明听到的那个小孩说的是给佛爷上香。
佛爷?
莫非是弥勒佛?
难道这个村落的百姓乃是弥勒教的信徒?
不过,在这样艰难的生存环境下,要这些老百姓不找一个佛祖来当作心灵依靠,却也不现实,没有弥勒佛,他们也会供奉别的神灵。
“既然长者事务繁忙,在下也不便打扰了,长者直管去忙自家的事情,在下等人在此等候即可!”
“那感情好!”
那老者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如此,老朽便不招呼各位贵客了,我会叫几个村人留在这里,贵客若是还有别的事情,吩咐一声便是了!”
罢,那个老者匆匆离去了。
等老者的身影消失在村中之后,他先前安排去帮杨澜等人取干净衣衫的人便赶了回来,于是,杨澜等人便脱下了湿的衣衫,换上了干的衣服。
在这样的小村落中,自然不会有什么绫罗绸缎的衣衫,那些村民带来的都是一些粗布衣服,穿在杨澜,祝无双等人身上多少有些不伦不类,所谓不伦不类,并非是说那些衣服有多么难看,之所以这样说,是和以前穿着原来那身衣服的他们相比而得出的结论。
随后,杨澜等人便坐上了一辆牛车,一个村民赶着牛车,驰上了离村的那条路,那条路穿过树林,便上了前往范县的官道。
之所以坐牛车,而非乘船,这是杨澜的要求。
这行人中,水性不精的人太多了,若是在水面上遇上了什么意外,杨澜害怕自己救援不及,所有,他选择了陆路。
反正,那个老者也说了,这里距离范县已经不远了,运河要九弯八绕,官道乃是一条直线,从官道走,比走水路还快。
在牛车上,杨澜和那个赶车的村民交谈起来,旁敲侧击地打听老者嘴里的祭祀事宜,那个村民支支吾吾,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最后,他干脆闭上眼睛,对杨澜的问话,只是以一声嘿嘿的憨笑作为回答。
杨澜也就换了一个话题,如此,那个村民才重新开始说话了。
就这样,在范县县衙的那些大小官吏在运河码头迎接新任的范县知县杨澜的时候,杨澜一行却从范县的北门进了城。
最后,那辆牛车并未停在县衙门前,而是停在了闹市区一家新开的酒楼跟前,那酒楼的黑色招牌上写着三个金色大字。
江南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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