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公主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妩媚一笑,说道:“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说过,我不会喜欢你!别将心放我这里,否则,只会伤心!”
唐大公子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痛色,这一句话如逾期降临,无情摧毁了他所有的幻想,那股寒冷由心底发出,令他心头一寒,薄唇轻轻抿紧。
整个房间的气息显得十分沉静,空气似乎瞬间凝滞,沉闷得令人窒息。
凌霄公主手指轻轻描摹着那苍劲有力的字迹,似乎在追随着他的脚步,红唇不自觉扬起一个绝美的笑容。
而屏风一断的世界却黯然失色,那俊美的脸上闪过太多情绪,怒,痛,恼,恨,可是最后一想到那个妖孽一般美艳的男子,他却只剩下愧色,自惭形愧,他虽然是人间少有的美男,可是那个妖孽却抵过一千个他,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若他和你一样,根本分不清他心中藏得最深的人是谁,你会怎么办?”
凌霄公主不知他指的是何意只是轻轻抬起头,看着屏风后那么身影,原本高大俊朗,可是这一刻却如那掉了的枯枝树叶,格外凄凉,却不会让她心疼,不会像看到逍遥皇落寞的身影那般不由自主留下心疼的泪,她只是浅浅一笑说道:“原来堂堂唐门掌门人唐大公子也会和我打哑谜?你若再不走,就真的影响我休息了。”
唐大公子自嘲一笑,摇了摇头,脚步显得很沉重,渐渐远去。
凌霄公主见他走出房内,手一挥,一道风将风门关上,她才拆开信封,可是里面的内容,让她的心猛地生疼,纸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深深刺痛了那美丽的桃花,清雾缭绕在她眼眶,却迟迟不肯落下!手中的信渐渐化为灰烬不给任何人看到信中的内容。
与此同时,残王府已经灯火通明,石幽梦和南宫无忌在饭桌前用膳。
南宫无忌一直在为石幽梦布菜,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似乎还在想着白天她问的那句话,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每次一想起,嘴角便不自觉轻笑,幽梦可就没有那么开心,因此无意的一句话,弄得她想收回都收不了,一直低着头,吃饭。原本的优雅只剩下囧色,她很想办妥这种尴尬,可是它却如影随形,让她面红耳赤了一天。
南宫无忌难得见到她这般模样,心中越发觉得有趣,只是细细打量着她,将她的恼和羞都映在眸中,石幽梦机械般吃着饭菜,不知不觉中居然还吃了两大碗,南宫无忌松了一口气,缓缓放下筷子,温声道:“难得你肯吃下两碗,平时都只是一小碗,是不是该奖励你才行?”
幽梦猛地抬头,她嘴角狠狠抽动着,“那是因为中午在闲云阁,我还没有用午膳,所以晚上饿了,别误会!”
她越是想解释,就越显得心虚,她的确是没有用午膳,晚膳饿了多吃很正常,可是今晚看来却格外不正常,谁让她白天问他要等到何时的?谁让他说养养的?之后她就比平日多吃了一碗,这意思不是显而易见?石幽梦越想越恼火,只感觉自己丢脸算是丢大了,弄得像是饥渴难耐,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开吃?石幽梦想着想着,恼羞成怒,站起来,不再解释,不说话,却拂袖而去,南宫无忌只是无声轻笑,心情格外明朗,他没有拉住她,而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幽梦走出院子,残月也随着而来,将石玉儿的事情禀报了一遍,幽梦轻笑一声,果然是南宫无忌,出手这么狠,想必皇宫中那个太后必然是痛心疾首,不过,太后,这才只是开始!
“王妃,听闻石玉儿回府之后依然抽搐,像是中了什么毒,怎么解都解不掉,薛太医说,毒是解了,可是她的命脉被人封住,这毒性的药效还会折磨石玉儿五六天才消失。”残月开心说着,似乎对于石玉儿如何从祥云阁到怡红院,她不知情,可不想追问。
幽梦脸色只是淡淡一笑,脚步渐渐走向黑鳞的林边,黑鳞一声雪白的锦袍如林中的仙人,在黑夜的笼罩下,那抹白影格外刺眼,眉宇间那妖娆的花瓣印记点缀了他俊美的容颜。
“你先别开口,你一开口就打破了这种美感!”幽梦伸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潇洒而优雅。
黑鳞嘴角狠狠抽动着,这个人居然敢耻笑他的俊美?“我天生俊眉,不会因为你说不美就不美!是不是教你怎么破阵法我就免了每次出来接你的麻烦?”
幽梦轻笑一声,冲残月挥了挥手,让残月下去,优雅的脚步随着黑鳞渐渐走进林中。她觉得,和黑鳞说话,不会有压力,可以谈任何出格的话题,因为黑鳞就算嘲笑她,她也不会介意,因为她也没少嘲笑他。
“阵法就算了,你又不是没有尝试过,我似乎天生对阵法就是不敏感,倒不如先将幻术学好,这才是最关键的,我可不想每日都在眉宇间画一个图案,最关键是气味太香。”幽梦漫不经心开口。
黑鳞轻笑一声,“你是不是为了他,才这么努力学幻术的?谁不知王爷最不喜欢胭脂味?可是他为了你,忍受了这么久,都不说出口,我当真是佩服。”
幽梦见他没个正行,淡淡道:“你还是不要开口微妙,一开口准没好话!”
两个人渐渐走出迷魂阵,走进林中最深处,幽深的林子,带着低低的虫泣鸣声,显得安静,两个身影并肩夜行,几盏昏暗的灯光照耀着一挑幽深曲折的小路,黑鳞见石幽梦脸色隐隐可见的恼怒之色,他突然大笑道:“看你这神情,你并不是来学习幻术的,倒是很像来避难的。”
幽梦的脚步渐渐停下,瞥了一眼黑鳞。
黑鳞见她的神色顿时狂笑不止,说道:“当真被我猜中了?哈哈……”
“不讨论这件事情。”幽梦现在最想忘记的就是祥云阁的事情,根本不愿意提起。
黑鳞笑了许久才压住笑声,说道:“好,不说,不说了,不过你来得正好,石玉儿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幽梦点了点头,只是‘嗯’了一声。
“可是还有另一件事情,你绝对不知道!”黑鳞的神情严肃起来,他认真的时候,身上那股强烈的皇室贵族气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那眼角间绽放的光芒,璀璨如美丽的星辰,“白心柔被姑苏玲珑收为义女!”
幽梦的眼眸一道冷光掠过,白心柔?她对南宫无忌的痴迷和暗恋异于常人,兴许这是在雪峰之上培养出来的感觉,做不了他的女人,居然认了残害南宫无忌的凶手做母亲?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白心柔那个病美人,娇柔动人而楚楚可怜,那一双眼睛却比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黯然无光,这又是为什么?她到底是含着什么样的目的?凌霄公主说过白心柔带了血蛊来的,可是那只伤她的蛊王已死,说明那只血蛊的主人不是她,却是她身边的人,和石玉儿一样会算计。幽梦突然想起白心柔那暗沉的眸子,微微蹙眉,她暗沉的双眸又是什么?
“白心柔在很小的时候就和王爷一同习武练剑,此人体弱多病,每次都逞强和王爷练武,王爷不屑与她为武,就一剑刺伤了她的心脉,险些让她因此丧命,白老头便将她带走,从此很少出现在王爷面前,王爷当真是一个腹黑之人,平日里看不出喜与不喜,可是在练剑的时候,毫不客气,那一剑下去,他眼前也算是清净了。我当时就像,要是我,我未必下得了手,可是他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出手快,狠,准,风之尘都为算到他会这么出手。”黑鳞想起那个时候的南宫无忌,当真是心狠之人,他也在场,白心柔那时才八岁有余,他练剑的时候,白心柔也拿起剑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学着他的样子。南宫无忌的剑一转弯,直刺向白心柔的心脉,连黑鳞都被吓了一跳,南宫无忌出的杀招当真是没有一点预兆,那一剑拿捏得当伤了命脉却不至死,让白老头将白心柔带走。
石幽梦知道南宫无忌心狠,可是却不知道南宫无忌在受伤前就心黑如炭,面比纸白,当真是腹黑从小就开始了。不过,她一想起白心柔,心中莫名其妙醋意上涌,这个一直惦记着南宫无忌的女人,从她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心里堵得慌,而今她故意接近姑苏玲珑,做了姑苏玲珑的干女儿,那就是南宫无忌的干妹妹?她这般想要接近南宫无忌,到底欲意何为?
“雪峰上次受人袭击的事情,是太后的人所为,想要捣毁雪峰,可是没有想到王爷居然回去,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还将雪峰的逆臣贼子都剿灭殆尽。白心柔带着一批人离开了雪峰,和薛城汇合,进入宫廷,薛城现在在讨好太后的同时,还讨好皇上,可谓两手准备,不管哪一方出了问题,他的地位都可以保住!不过我总感觉薛城和白心柔联手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只能说白老头死后,将他的人马都交给了白心柔,由白心柔带着人马前来和薛城汇合,看情形,白老头之前就和薛城有勾结,想要多下雪峰。可是我却一直不知道薛城居然是太后的人,潜伏在雪峰那么久!”黑鳞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将白心柔和薛城的关系摆在眼前,看情形,正如石玉儿所言,太后的耳目遍布朝野,最关键的是,她的爪牙,潜伏得很深。
“可知白心柔的行踪?”幽梦的神情微微凝重起来,太后身边的人,姑苏玲珑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她们在内,她都不会这般轻易放过!
“上次你离开京城不久,她也消失了好几天,可能没有找到对你下手的机会,便又回到了京城,见到她,切记不可动怜惜之情,这个人看似楚楚可怜,却阴毒无比。你可知你走后,我扮演成你的模样在宫中屡次遇到她暗藏的杀机。”黑鳞轻描淡写,说的云淡风轻,就将自己扮演石幽梦在宫中历险的事情一笔带过。
幽梦坐了下来,轻轻柔额,对于阴柔的女人,她当真是唯恐避之不及,这种人,她不善于应对,她们善于用她们的泪博取世人的同情和信任,将她置于世人的刀口之上,随时都能借刀杀人!
“不用想那么多,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要注意就好,很快就会见面!后天就是皇上的五十大寿,你不想看看他坐在轮椅上的模样?”黑鳞脸色的认真之色渐渐散去,又开始不正经。
“不用看,那是我动的手脚,只要我不解开,薛城的本事再大,也不能解除。他不是说无忌在断情崖上的伤只是小伤吗?我就让他好好尝尝他口中所谓的小伤!这个和无忌的伤痛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石幽梦眼中的怒气依旧旺盛,御花园中,他居然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抹杀了南宫无忌这一年的痛苦!身心摧残的痛苦,他却说只是小伤,这样的父亲,让她心寒!比起老爹的厚爱,她心存感激,虽然老爹死了,可是她对这么素未谋面的男人却心存感激,老爹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的孩子,而当今圣上却用伤害自己孩子的方式取悦姑苏玲珑。
“果然是你做的手脚,难怪王爷不愿意为他们二人治疗,看来他是不想破坏了你的杰作。”黑鳞笑道。
“梦儿。”一声熟悉的声音让幽梦一怔,所有的思绪顿时抛到云霄之外,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南宫无忌!幽梦抬起头,看到不远处那抹如梦似幻的容颜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神秘撩人。
黑鳞撇撇嘴说道:“当真是来我这里避难的!现在躲不了了,走吧,该洞房还是要洞房。”
幽梦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怒道:“我是不是该给你找个嫂子,管好你这张嘴!”
黑鳞不屑大笑道:“你以为能有制服本公子的女人?只怕还在丈母娘娘胎里呢。”
幽梦一想,原先他喜欢残月,为残月马首是瞻,任由其欺负,可如今倒好,不喜了,只因为他已经冲破了最后的底线,而残月依旧无心与他,他是看清了,也清醒了。
黑鳞缓缓站起来,迅速消失,他不想他那张破嘴得罪了南宫无忌,溜得比谁都快。
幽梦的视线看向不远处那抹洁白无瑕的身影,带着柔和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高挂的一轮明月,点亮了四周的一切。可是却没有让她忘记自己的那句话,心中一沉,闷闷扭过头。
南宫无忌的身影渐渐逼近,隐隐透出压迫人的气势,那似乎是他惯有的气场,只是到了她面前,隐藏得极好,只是偶尔会溢出一丝丝,却很快消散,见她居然似无意却绝对是有意扭过头,没有看他,他伸手轻轻勾住她小巧的下巴,让她面对着他,“梦儿,这是怎么了?”
幽梦的目光迎上那寂静如夜的黑眸,平静而没有一丝邪念,似乎早已忘记了祥云阁的事情,她暗自恼怒,是不是自己想过了?还是自己太在意?那平静的黑眸让她原本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浅浅一笑,无奈松了一口气,这一天似乎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他对那件事始终只字未提,而她却满脑袋都是那件事情。
南宫无忌见她无奈一笑,心知她虽然放下了尴尬,可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将她打横一抱,淡淡笑道:“还在想今天的事情?”
幽梦的身子轻轻一颤,原本放下的尴尬再次升起,怒了,挣扎着要推开他,“放手!”
南宫无忌轻笑一声,将她扣得更紧,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一咬,带着撩人心弦的音色,低沉而魅惑,“其实本王做梦也想。”
幽梦一愣,原本被他的挑逗她的身子不自觉地往里缩了缩,却躲不开他,他这一句话一出口,顿时打破了所有的尴尬,她无意间吐露了她内心的想法,尴尬无比,而他,为了扫除她的不快,居然将他最隐晦的想法说了出来,幽梦的脸色如火烧般滚热,尴尬没有了,却脸红了。这种感觉,很像自己无意间身无寸缕站在他面前,而他退下衣衫,坦诚相待,尴尬扫除了,可是取而代之的却是羞涩。让气氛变得异常诡异,似乎被淹没在眸中奇妙的氛围之中。
只听到两颗心在剧烈跳动,林中的虫泣鸣都无法掩盖这个声音,两个人对望了片刻,南宫无忌的眸光渐渐温和带着一层浅浅的昏眩,眼帘微垂,一手放下她另一只手却迅速扣住她的腰间,将她紧紧贴在他怀中,他灼热的气息渐渐靠近她脸上,熟悉的香气,再次靠近,那柔软的红唇只感觉那炽热轻轻擦过,似蜻蜓点水,却让两个人的身子一颤,整个世界顿时燃起熊熊大火,将切都烧为灰烬,灼热的温度淹没了他们。
柔软的唇,相互交织在一起,甜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甘甜的香味,席卷在他们周围,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响起,她胸口猛烈起伏着,似乎要缺氧一般,头脑昏沉,失去了重心,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腰间却被他猛地上提,按进他坚实的胸膛之中,那酥麻的感觉让她的意识瞬间崩塌,轻轻仰起头,他的吻沿着脸颊,落在她耳畔周围,敏感的地带被他突如其来的刺激,惹得她的身子轻轻颤栗,他的薄唇沿颈而下,撅起一道道心湖的涟漪,顿时如狂风暴雨,带着不顾一切和毁灭性的灼热烧尽了他仅存的理智。
黑鳞在暗处见情势瞬间失控,他大声朗读起书籍:“深水之渊……穷尽相引……高山之巅……远极偕游……若即若离若我若狂……”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随意念叨什么,看到一页念几个字,迅速翻过下一页,他的声音极大,自然很容易扰到了两个意乱情迷的人。也拉回了他和她的理智,南宫无忌的身子早已经紧绷如那随时离弦之箭,他却只是轻轻将早已经瘫软无力的石幽梦打横抱起,低眉看了看她娇嫩的小脸满是排红,一个激烈的吻,就摧毁了她,让她无力躺在他怀中,夜色吞没了两个人,随着林中的迷魂阵,再也看不到一丝影子。黑鳞立即将手中那个乱七八糟的书一扔,带着趣味性的笑意说道:“居然没有生气?太神奇了,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打扰了,都说了不要打野战不要打野战,怎么每次你们都不看场合就,就,就干柴烈火呢?汗……我这个大舅子虽然着急抱侄子,可是也不能任由你们这样啊?那小身子怎么经得起那如狼似虎的黑心男人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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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鳞:居然没有生气?我都破坏好事了……
众人(手中的砖头在空中抛了抛):我们很生气!
黑鳞一怔,后退一步,嘿嘿一笑:别扔砖头,钻石鲜花票票都成!月底了,检查一下有没有没投了,别浪费~
谢谢亲们的礼物……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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