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张雪白细腻脸,温雅清秀的五官,还有脸上那灵慧的神韵,还是暴露了她不同于市井妇人的那份气质。
女子素面朝天,身着素朴的浅蓝色撒花被子,头上只别着一直雕花木簪子,一副十足的市井妇人打扮。
阳光照在密室顶那狭小的窗子上,有几丝光线透进来,落在对面那发黄的墙壁上,也落在那墙壁下一个靠坐在一张不大的木床上的女子身上。
……
阳光慢慢的爬下芜廊,落在窗台,射进屋子,落在他那饱满俊逸的鬓角上,竟然有几丝银白晃动……
抚着小妻子经常靠的那美人榻,杨国丰在心里反复默念着。
文九,文九,你到底在哪里呀?可千万安好的等着我……
这两日欧阳睿放下手中的事,亲自指挥着手下的铁鹰卫协助他侦查呼延卜在大越的细作据点,也确实破获了几处,只不过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已经第五日了……
杨国丰转身回屋,却在走进那清冷的屋子时,浓重的忧虑和思念席卷而来。
云映雪向他告辞走了。
杨国丰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是映雪应该做的。”云映雪赶紧道。
听了青桃的事,杨国丰先是蹙蹙眉,然后又对她感激的道,“辛苦了。”
云映雪赶紧上前给杨国丰见礼,然后又简单委婉的说明自己过来四房的缘由。
任贴身丫鬟虚扶着,她转身往回走,刚走了一段,就碰上了那从外面回来的杨国丰。
危难时刻能彰显人的能力,但也着实费心。
出了门,直到站到阳光下,云映雪疲惫的叹了口气。
看她安静下来,云映雪立刻对那两个婆子道,“看好她!”说完又看一眼那青桃,转身出门。
青桃闻言却是一愣,连抽噎声都瞬间止了。
“难道你死了你的主子就回来了吗?再说你这般一闹,就是你的主子回来了又怎样?让人都知道她被人绑了吗?她以后还怎么做人?”云映雪立刻又疾声厉色的道。
“可是王妃不回来,我又怎么有脸活着,四夫人……求求您,赐我一死吧……求求您……”披头散发的青桃一边挣扎着,一边哭求。
原本这丫头死不足惜,不过却因为她是九姐儿的陪嫁,她到底还是没处置她。
不过青桃却留了下来,关在四房的后院,因为这丫头情绪不稳,那日醒来后就因为愧疚寻死一次。
九姐儿失踪后,她将水湘和青杏安置到庄子上,只说那日威远王妃受了菩萨的旨意,要为未出世孩儿祈福,然后去庵里礼佛一段时间。
看一眼一边落在地上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再看向眼前那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妇强压着的青桃,云映雪一脸冷肃的道。
她闻言,当即蹙起眉,“走,去看看!”“……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
“五夫人,你快去看看,青桃那丫头又要寻死呢……”但她正想着,就见一个婆子急急忙忙而来。
不过她的这个嫂嫂有一点不明白,没有飞来横宠,有些东西是一点一滴积攒的……
的确是很宠!
看着她的背影,云映雪禁不住暗想。
母亲真是太宠文氏了。是想说这句吧?
但没想到的是,“母亲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五弟妹,我先走了。”说完,便示意身边的大丫鬟扶着她匆匆走了。
云映雪想应该是要倾诉了吧,甚至还想好了该怎样回复她。
相偕着一起向门外走,出了太和堂,到了除了贴身丫鬟没外人处,小严氏终于忍不住一脸委屈的看向云映雪,“母亲……母亲……”
两人闻言赶紧告退出来。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累了,想歇一会儿。”这时孟老太妃又道。
云映雪和小严氏自然赶紧应了。
“有一个理你们要记好了,我们是一家人,都姓一个‘杨’,一荣俱荣一损既损,有了福大家一起享,但有了事谁也别想择干净。”而那端的老太妃又开口训诫道。
小严氏这才直了身体,在一边垂首立了。
听罢她这句,孟老太妃并未再多说,只是轻轻地“嗯”一声。
这一句吓得她额头直冒汗,赶紧又道,“母亲放心,媳妇……媳妇会让你省心的。”
“你们要个个通情达理,稳妥知进退,我自然就大安了。”孟老太妃又一句,边说着,一双厉目更是落到她的脸上。
小严氏讪讪,赶紧又赔笑道,“口误口误,媳妇是来看您的,您身体可好些了?”
“大后晌的,你请的什么安。”孟老太妃却不阴不阳,不紧不慢。
“给母亲请安。”不顾自己圆挺的肚子,她赶紧躬身施礼。
大家媳妇,乱打听,乱嚼舌根,她正为这事着烦的婆母又岂会不生厌。
不过这会儿,看着上面孟老太妃那肃然的脸,她立刻发现自己来错了。
小严氏本来是兴致勃勃来的,不用猜也知道那文氏出了意外,不过到底是什么意外了,她很想知道,然后好好地幸灾乐祸一番。
很快,小严氏就被罗妈妈领了进来。
大家的媳妇,要是真敢不知轻重,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让她进来。”孟老太妃长眉一蹙道。
这两日请安未见九姐儿,小严氏自然已经生疑。
不过瞒得了别人、震慑了下人,小严氏这里却有些行不通。
为了这个,云映雪颇费了一番脑筋,甚至还用了一些特别的手段。
九姐儿失踪之事,当然不能对外宣布。
云映雪禁不住赶紧看向孟老太妃。
“三夫人过来了。”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罗妈妈的声音。
那日听说了这事后老人就又急又忧病了,今日刚刚好些。
对于这件事,云映雪自然也后悔不已,要不是自己提议去那家铺子,九姐儿又怎么会遭人算计,不过这会儿着实不是顾忌自己情绪的时候,当务之急必须先是劝慰老人。
“母亲,保重身体呀。”
太和堂里,孟老太妃正遣退了左右,一边对云映雪念叨着,一边垂泪不已。
“都怪我……怪我,其实你四嫂又哪里愿意去那大觉寺进那劳什子的香,不过我却硬要她去,如今好了,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小孙儿呀……”
威远杨府这几日真的极不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