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远知道终于打中了他的痛处,便穷追猛打,“你的老婆夏微,花一样的女人,才三十四五岁,脸成了鱼网,让你亲手摧残得生不如死。莫家运才十七岁,一个花季少年。可就因为他有你这么个恶魔父亲,脸也花了,人也瘫了,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你不应该骄傲,你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也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
莫万英双手微微颤抖着,竟然流出了两滴鳄鱼泪。
虞松远继续平静地说,“你罪行累累,必死无疑,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可你的老婆夏微、儿子莫家运,在未来的人生中,将要替你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在人们鄙视的目光中,苟延残喘、毫无尊严地度过余生。作为男人,你难道连起码的责任心都没有,难道一点点不自责么?!”
毫无人性的恶魔,终于也呜呜地低声呜咽了几声,他的精神已经被彻底摧毁,崩溃了。自知必死的他,竟然在潜意识中,萌发出一丝希望,求生和求死的希望。他抬起头,突然说出下面的话:
“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我知道你们是灌江人,我北方的产业,包括三家公司,地下台球城、莫愁家园和莫氏庄园,加上所有地皮,价值过亿,我全都给你们。还有很多漂亮女人,也都给你们。求您或者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或者,让我自杀,万英即便成鬼,也会报答再生之恩……”
虞松远不想和他再说了,他已经在精神上打败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强人,这就是他的目的。他看一眼腕上的潜水表,已经差五分凌晨三点,到撤离的时候了。
……
凌晨三点整,金瓯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刑警一大队代大队长江志明正在门前轻轻地敲门,郑鹏飞穿着睡衣,很不满地打开门,“天塌了吗,我刚刚吃了安眠药睡下……”
郑鹏飞有多年的头晕病,晚上都是靠安眠药,才能睡眠。平时,除了刑侦强人郭峰,没有人敢在他睡眠的时候,来敲他的门。此刻,他话还没说完,就震惊地听到江志明的话,“郑局,我市发生重大突情!省厅谷厅长已经赶到我局,请您速到会议室!”
郑鹏飞一惊不小,“你说什么,谷厅来了?发生了什么大事?等我穿上衣服。”
江志明急促地催促道,“局长,事发突然,来不及了。谷厅长正在发脾气……”
郑鹏飞心口嘣嘣直跳,到底尼玛发生什么大事了,难道天塌下来了么,老东西要半夜亲自跑来?他心里既紧张,又极度不爽。
跟着江志明进入会议室一看,j省公安厅厅长谷景文、金瓯市委书记陈致远、杜平、郭峰、刘子吟等人,竟然都端坐在坐位上,大家一齐掉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正想与谷景文、陈致远打个招呼,一抬眼看到杜平与郭峰竟然也在坐。他一惊不小,脸刹那间惨白一片,头不是晕,而是嗡地一声,炸开了。“谷厅长、陈书记,你们来……了,我去换一下衣服……”
他掉过头来,就急匆匆地向门口走去。可门外,四名省厅的武装刑警,已经将他的出路给死死堵住。他习惯性地摸一下腰间,睡衣上什么也没有,只好掉过身来,帮作镇静地问,“陈书记、谷厅长,这是……”
谷景文、陈致远对视一眼,陈致远说,“郑鹏飞,你贪污受贿,生活腐化,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给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巨大损失。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并征得省公安厅同意,我宣布,从即日起,对你采取隔离审查措施。你的公安局长职务,将按照程序,提交市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后,予以免除。”
郑鹏飞摇晃了一下,双腿发软,几乎瘫倒。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但到底是经历过大风雨的郑鹏飞,他咬着牙站着,一动未动。“你们弄错了,陈书记,谷厅长,我冤枉!”
谷景文与陈致远对视一眼,说道,“你不冤枉,我们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的情人于冰冰,已经坦白了一切。你是不是在等着有人来救你,我告诉你吧,金瓯市常务副市长刘浩,在省里开会时,因贪污受贿和有严重犯罪行为,已经被羁押。等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罢免副市长案后,将正式宣布逮捕。”
这一记重击,让郑鹏飞不堪承受。他摇晃着,差一点跌倒在地,头终于深深地垂了下来。江志明将他的配枪和警微,交给谷景文。郑鹏飞被四名武装刑警带走,与此同时,副局长唐风生、局办公室主任卢玉,和其他一些中低层干警,也被同时带走。
谷景文说,“同志们,金瓯市与浙江省的温州市同属沿海开放城市,同属于个体私营经济大市。温州市经济繁荣,社会安定,人民安居乐业。可我们金瓯市却妖魔乱舞,毒品泛滥,治安混乱。根源就在于我们的内部,隐藏着害群之马,祸国殃民,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他一拳砸在桌上,“不管是谁,不管他有多高的职务,只要他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我们将绝不手软,除恶务尽,还金瓯市人民一个朗朗晴天!下面,我们有请金瓯市委书记陈致远同志,代表金瓯市委,宣布临时任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