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可知道让我情陷三世的人是谁吗?”天铮试探又挑衅问道。
“我想我马上就会知道。”对天铮不友善,繁叶并不放在心上。
“我竟忘记了仙子有窥探他人记忆的本事。”天铮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讽刺。
“职责所在。”繁叶似乎对天铮的全然无感,让天铮顿时有深深挫败感。虽然接下九重天并非繁叶的本意,却不是忍不住的要用某些事来拭探她、激怒她、甚至想伤害她,借此来提自己在她心中地位的与众不同。
真的与众不同吗?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而繁叶平静无澜的态度和表情总是让他能想起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他的师尊。
师尊他的脸无表情无情、欲,是那种过尽千帆后的沉淀,经历千万事的平和,并非是真的无情,只是润物无声罢了。
而繁叶的无情无欲太过刻意,太过生硬了,仿佛是受了某种禁制不得不如此。
而这样繁叶更让他心生挑拨之意。
“仙子因职责所在便可以消除他人感情,窜改他人的记忆,了结这世间的痴男怨女,若无职责所在你便不会理会他们了吗?”
天铮这句问的巧妙,职责所在与个人意愿相驳之时,你会选择哪一个?若无职责在你是否愿从本心行事呢?
“世间万事万法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道理,‘情’亦不过如此,因何而生,又因何而了,现在都尚未可知,但缘起终缘灭,有情终会无情,只是时间长短罢了。”繁叶抬头看了天铮一眼:“而我所为之事,只是因为怕某些仙人因多情误天下,虽有违因果,但终究不算大错。”
天铮仔细思量,有因才有果,如果种的因恶因,还不如早些了断为妙,而天庭有禁止私情一项,终究还是算不上是好是坏。
“仙子就不怕这样断人善因吗?”天铮又问。
“坏人姻缘,一切孽果皆由繁叶承担。”繁叶的目光落到她自己的左手背,看着手背上的某一点出神了,这句说的掷地有声。
那一刻,天铮感觉到她的情绪了。
“仙子不相信善因不相信能天长地久的感情吗?”天铮的目光也落到繁叶的左手,那只白皙如白玉的手轻然的放在衣裙之间,手指一直轻轻的抓着衣裙。
“若有真情,一弹指便是天长地久。若无真情,便是天长地久。”繁叶垂眸:“星君自是通透之人,何苦执着呢?”
她不曾爱过,但这一千年却看过太多太多,情为何物,只不过是时间的消耗品罢了。
就是因为天地无情,所以才能天长地久。
“那花开花落,潮涨潮落,日升日夕不断的重复是为什么呢?它们为何要如此?它们又何执着?它们为何不会放弃?是因为它们无情吗?”天铮语气并不强烈却认真的阐述着他的见解与理念:“花草树木、山水河山能化灵者不到千万分之一,只是这此无灵之物却向上天证明着它们的有情,对上天的有情,对人类的有情,对所有一切的有情,恒古不变。多情并非伴随着时间消逝,只是化作无言无语的天长地久。”
这番话引得繁叶久久的深深思,而她思考之时终于有了一点点的人气,不再那么虚无飘渺了,百年的信念,并不那么牢不可破,抓着衣裙的手紧了紧:“感情的开始难道不代表着它将会终结吗?”
“若是将一个人的生死看做了一个终结的话,我无法驳,人死了之后可以去投胎新生,但是没有以前的记忆与经历那便不是同一个人了,而我们仙神死了便是真的死了,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天铮言语一转:“但是许许多多的上神上仙最后归命之时都会将自己兵解成红雨降与天地之间,化作对万物的祝福。”
不是不爱,只是化小爱为大爱了。
“仙子可曾动过情?”虽然问的唐突,但是他绝不后悔这么问,在我之后,你可曾爱上过别人?
“不曾。”繁叶回答的自然,无喜无哀。
不识情滋味,却解别人情苦,情易消,却欲难除。
“若我说我钟情的人便是仙子你,你……当如何?”天铮谨慎道。
繁叶眼中闪过一丝丝惊讶与恼怒:“若星君来此只是为了拭探、消遣、激怒与我,那么就此省下了。”
“我恋慕仙子三生,不敢有半句虚言,仙子要如何待我?”没有半分玩笑,十成十份量与期待。
“你……为何恋慕我?”繁叶的表情又回归了平静,这世界没有无由来的爱,亦没有无由来的恨:“我们根本不曾见过面。”
“见过,只是仙子不曾记得。”天铮充满了遗憾:“但我却记得清清楚楚,以因此情误了仙途……”
“你要怪我让你误了仙途?”繁叶反问,心绪一动,心中竟有微微怒火,同时左手手心针刺一般的痛苦瞬袭来,握紧手心:“你欲如何?”
“请仙子陪我走一遭了!”天铮欣然。
“去哪里?”握紧的手收不曾松开,若她不动妄念一切无事。
“去属于我们的三生三世。你可以用你有法术翻阅我的回忆,但是……”天铮云袖一翻,手中握着小小的瓷瓶。
看他的记忆之时,同时让她想起她的三生之事,以她的角度,这才是属于他们的三生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