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说过要天沉独立的。”天沉小声道。
“这和你要开离有什么关系?”
“天沉不是不能独立,而是……”天沉略一苦笑:“师尊在天沉身边,让天沉独立好难、好难……”
紫逸心口一紧,这样的天沉让他怎生舍得让她无奈、难过?又怎生舍得让她离去?
一经离别,怕是也无风雨也无晴。
他不愿就这么放手了。
“不允就不允。”紫逸心中一硬:“你还要为师说第四遍吗?”
“徒儿不敢。”天沉糯糯回话,心中却有一番计较。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她只怕会越陷越深。
听着天沉说不敢,却是万般滋味索绕在心头。
是‘不敢’,而不是‘不愿’‘不能’……
“若你……”
若你不想见为师,那为师便躲着你就好了,为师只要远远的看着你便足满,知道你还在为师的术法范围便好。不要说什么离开的话,外面天大地大,人心叵测,独身一人在外,谁来关心你?谁来护你?
可是这样的话他怎好能说得出口,当初赶走敖凌,敖凌便是用游历当借口的,现在天沉对他说她也要出去游历,难道这是报应吗?
这么一想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萌发了。
敖凌……
天沉……
游历……
难道他们之间还有联系吗?
或许……或许……他们早早的就约好了……
紫逸心中真是又酸又沉又涩:“你和敖凌还有往来吗?”
天沉是怎么也想不通师尊转移话题的速度会如此之快,便如实回答:“他最近有书信于我。”
脑中‘嗡’的一声,紫逸的脸色真是黑透了,甚至没有听见天沉下面的话语,直接以为天沉要离开他是为了去见敖凌,天沉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和敖凌在一起而准备着。
他以为这时他应该很生气,但是滔天怒火却被隐藏在平静如水的表面之下。
晨风‘哗啦啦’的吹卷着树叶作响。
东方的旭日缓缓的升起,驱走春日的薄寒。
银树上的花香与鸟语齐绽。
花瓣儿吸着晨风与清露轻巧的在空中转一个圈,然后掉进小水潭中。
远处的炊烟袅袅,还有众人走动之声,都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天亮了!
而今天是天若继任掌宗的大日子。
‘滴嗒!’
有一滴赤色的水渍落在天沉面前的青石板,天沉有些纳闷了,这是什么东西?
目光微微向上移,白蓝的衣袖之间藏着一只素色的手,那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从那只手中滴出那炫目的朱红。
五指深深的掐入掌心,将掌心掐的鲜血淋淋却不自知。
天沉心下万分担忧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移动着膝盖连爬带滚的到紫逸跟前,撩起紫逸的衣袖,想看看那只受伤的掌心,可是就是掰不开那只紧握的拳头。
“师尊,放开,快放开。”
紫逸恍然如梦,盯着天沉泫然若泣的小脸,声音如同在九天之上:“答应我,你不会离开。”
“……”天沉顿时看着紫逸的目光有些陌生了,但是一直在滴血的手让她心乱如麻让她不及体会紫逸语中的深意。
“师尊,你握的太紧了,天沉没办法给你看伤口,没办法给你止血,天沉求你了,请你不要伤害自己。”
“答应我,你不会离开。”痴迷的目神带了些许的偏执,甚至有几分的恳求。
握紧的手如长在一起一般,任天沉使尽所有的力气,终是无果。
“答应我,你不会离开。”
天沉看着血越流越多也跟着越来越急,师尊连问了三次,师尊是在威胁她么?
她不明白了,她对他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此时此刻她可不可以为他对她其实是有情的……
师徒之情?还是,父女之情?心中有一个冷冷的声音狠狠的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师尊他是最古板最守礼之人,他对你会有儿女私情?这简直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最大最大的笑话,但是若是让师尊知道你对他有别的感情,你猜会如何?你猜世人会怎么看待你和师尊?
师尊失望的眼神,众人鄙夷的目光,所有人都会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甚至大声唾骂……
还会连师尊也受到牵连,有悖人伦;藐视伦常;大逆不到、天理难容,禽兽不如。
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如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不要!不要!不要!
“不要!”天沉大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