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早晨送我走的时候,不还对我说你爱着秦明吗?怎么过了一天就把你们同学多年的感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怎么移情别恋这么快呢?人家秦明,包括他母亲对你都是真心疼爱,这叫我回去怎么跟人家说!表妹!”王嫂气愤地指责着表妹。“哪有这样的,说变就变!”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当家,你管得了吗?!让他秦明也给我盖三间新瓦屋,我这就跟你一路到他家去。有那个本事吗?谁不知道挑条件好的?!”二芹手指着王嫂说,“该滚滚吧,别在这烦我!”
“孩子,对自己一辈子的大事还是再想想再说,不能这么草率不负责任。”二芹的母亲痛心地、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这样以后会后悔的!”
“再想想我到八十了还嫁给死人去!以前的几个条件好的就是我犹豫了才失去的,我现在不犹豫了,明天我自己就走了。”二芹对母亲说。
王嫂知道再说也是白费口舌,起身辞别姑妈走了回来。她这次不再是高兴而来,满意而归,而是高兴而来,扫兴而归,气愤而归了。她恨表妹的草率、移情别恋,她恨表妹对感情的不尊重,她恨表妹的势利,她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咯吱响,她恨她恨得头脑嗡嗡响,只觉得眼前黑花一片,前面的路是高是低也看不清,往日只听说负情郎,到今天薄情的女子我才看见。王嫂跌跌撞撞往前走,不多会来到自家的门前。
“王嫂!王嫂!你怎么啦?你的面色怎么这么难看?”秦明迎上前去扶着王嫂问。
“我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会就好了,快回去吧。”王嫂对秦明说。
秦忠良把妻子扶到床上躺下,把门插上,惟恐有人打扰。张婶忙放下手中正在切菜的刀,解下围裙过来看望,已是铁将军把门进不去了,只听里面传出侄媳妇的回话声:“张婶,你别忙着做饭了,稍等一回,我把情况对你说。”
“怎么回事,你说话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不舒服?”坐在床沿上的秦忠良转过脸来问妻子,“出什么事了?”
“俺表妹不是个东西!太差劲了!”王嫂把丈夫的头扭过来对着耳朵如此怎般、一五一拾地说明了缘由。
忠良听后也气愤不已,叹着气说:“这样的女人不要也好,谁娶了她,以后不知道能过三年两载,还是能过三月两月都说不定。”
“快想想办法,咱现在怎么跟张婶和秦明说?”王嫂催着丈夫。
“你去的时候,满许把你表妹带过来的,张婶菜也买好了,鸡也杀好了,正准备烧锅做饭呢,这高兴劲正大,怎么说合适?”忠良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说,“就实话实说,说你表妹不同意了,嫌你家条件太差。”
“这话我不会说吗?还要你交代!我说你是憨呀还是傻,他们娘俩正在高兴的兴头上,听说使儿媳妇,张婶那个高兴劲,心都快跳出来了,这样直接说,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不死也得气死了;秦明,上次我说的事真的,你都怕我往他伤口撒盐痛得受不了,现在他也对俺表妹热着呢?直接说不是要他的命吗?这和拿刀子杀他有什么两样?你快想个能减少他们痛苦的办法呀!”王嫂急得在床上直搓脚。
“瞒一时瞒不了一世,哄这回哄不了那回,什么好办法都没有,只有明说,长痛不如短痛,针扎也是痛,刀割也是痛。秦明要是真有男子汉的志气和肚量,就不会因为一个不值得爱的女人去寻死觅活,去痛苦悲伤。只要他能挺过这一关,今后的事情咱们再想办法帮他解决,我就不信天下没有真心实意的女人!生活中真没有的话,曹雪芹就写不出那么多有情有义的人!照实说,有什么意外,马上着人抢救!”秦忠良说。
“事已至此,只有这样了。”王嫂开开门,夫妻俩一齐走进秦明家的大门,把情况说明。
“苍天啊!我哪一辈子做的什么孽?你让我没有好日子过,也让我的儿子没发过!人家的儿子说个媳妇不管是丑还是俊,都能够你敬我爱把日月过,风里雨里相扶持,白头偕老传香火!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我的儿一再受折磨。你找个县长俺也问不着,你不该对俺儿先热后凉没法活!……”不出王嫂、忠良夫妇的意料,刚把事情缘由说了一遍,张婶就大失所望坐在地上痛哭起来,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