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仁帝冷眼望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宫女,沉声问道:“兵部侍郎左程远……如今何在?!”
站在殿外候着的大理寺卿冯源立刻低着头躬身而入,“回圣上,左大人早在半个月前就递了告假的折子,如今仍然没有音讯。”
冷哼了一声,宣仁帝满脸怒容,“好!好一个忠臣!”
冯源吓得不敢再说话,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三皇子的所作所为,看来是彻底要将左家斩草除根了!
“启禀圣上!那赃物中搜到了一块左府的令牌!”一旁刑部的侍郎忙用托盘将一堆杂物中搜出的令牌呈了上去。
宣仁帝揉了揉额头,他的眼前又开始模糊了,想到这可能的始作俑者,他更是怒不可遏,胆敢对皇室下手的臣子,他左程远还真是大周朝头一份的!
左府只是个侍郎的府邸,这令牌也并非上等的材质,但红木的材质仍是透着贵气。
对左程远的通缉令刚下,方太医就跪在了养心殿的殿门口,满脸悲戚悔恨,长跪不起。
宣仁帝刚从宁泽殿回来,叶芝立刻扶着他躺在了床上,那药还没端上来就听到了喧哗声。
宣仁帝脸色一沉,“朕这养心殿难道是人人都能来的集市街头?!”
秦公公见劝不走这方太医又听到了里头的怒斥声,只得是进去禀明了情况,“圣上,方太医在殿外长跪不起,非说要来请罪,还说……还说都是左程远逼他……”
宣仁帝的眼眸一睁,“宣!”
叶芝端着药碗站在一旁,她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圣上的,只得是站在了一旁,“臣妾等着圣上。”
宣仁帝抚了抚她的脸颊,目光稍柔,“只有你……”他没有说下去,任由两个宫女服侍自己穿上了外衣,这才迈步往屏风后头的案桌走去。
方太医站在外头攥紧了拳,他心底是一万个悔恨,本以为拿了左程远那点好处就能扬名立万了,谁知道东窗事发还得牵连着自己。
左程远的通缉令已经下了,自己又能不能脱身?照着三殿下的话做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圣上……臣罪孽深重,臣都是被左程远给骗了!他实在是居心叵测啊圣上!是臣轻信了他的话,是臣被他蒙骗了……”方太医跪伏在低声哭喊着请罪。
宣仁帝冷哼一声,“你倒是来得快。”
方太医一听这个语气就是全身一僵,他搜肠刮肚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张脸憋得涨红,又因为害怕不住地颤抖,“臣给圣上用的药,都是左程远……
话还没说完案桌上的笔架都砸在了地上,宣仁帝一拳砸在了案桌上,微眯着眸子怒声道:“左程远……”他冷冷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方太医,“来人!”
方太医吓得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自然不会忘记三殿下的吩咐,“圣上,罪臣还有一事要禀告!”
宣仁帝望了眼门口要进来的侍卫,冷声道:“慢着。”
方太医捏了一把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罪臣害怕不能瞒天过海,左程远就要罪臣去寻秋光殿一位宫婢,说是这个宫婢能帮在宫中帮着罪臣……可罪臣还没来得及去寻这宫婢……这宫婢已经……已经到了养心殿,罪臣一人愿意以死谢罪,可罪臣不愿圣上被左程远那个奸臣蒙蔽啊!”
砰地一声,屏风后的叶芝连手中的瓷碗都翻在了地上,她掩住了口,分明这人指的就是自己!既然敢这么说,是不是连证据都伪造好了?叶芝惊得后退了半步,这个时候,她能去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