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沉香木匣的构造很是精巧,安子衿看了一眼却也明白了,她前世在安国公府时曾经见过这样类似的匣子,外表很普通,顺着木质的纹路可能会藏着夹层,开启的方法也很是别致。
安子衿拔下了头上一支极细的发簪,没几下就将木匣真正存物的一层就打开了,里头真的是一张庚帖。
安子佩掩嘴一笑,“倒是没有想到,看来他是认准了的。”
安子衿偏过头捧着那木匣,只觉得沉甸甸的,似乎不仅仅是在手上,还放在了心里,坠得慌。
安子佩见庚帖真的在,拍了拍安子衿的手背,喜笑颜开,“那我可就换了,不然可也不合适,这庚帖……还是就放在你这里吧。”
安子佩走后,安子衿还是怔怔地坐在梳妆台前,她手里捏着那张庚帖,无意中扫过铜镜,才发觉自己嘴角的弧度。
“真是……”没有说出来,安子衿小心翼翼地将庚帖重新放进了那木匣中,又将木匣摩挲了好几遍,沉香木的质地极细腻,指尖都似乎温热起来。
想到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把庚帖交到了自己手里,安子衿止不住地又是一声轻笑,铜镜中那张甚是明艳的娇容也添了丝妩媚之态。
“小姐,你在笑什么?”茯苓鬼的很,捂着嘴笑。
安子衿瞪了她一眼,嗔道:“再胡言我可真恼了。”
“是是是,我不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得等着安国公来说!”说完她已经一溜烟跑了,门帘还在晃荡。
安子佩将子衿的庚帖交给了那喜婆,又赏了个分量不轻的荷包,直叫那喜婆连连谢恩,她定亲甚至是以后的过礼、拜堂的时候也得来,一想就笑得合不拢嘴。
送走了喜婆,安子佩可真是有些乏了,安同甫来过问了经过得知一切顺利也放下心来,这两天为了赶这场定亲,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到底是要借此来行事的,各种细节更是要做得毫无漏洞。
顾璟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安子衿也知道他一定是去了陵城,她倒很是平静,近来总是做得噩梦也少了许多,想到顾璟好像不自觉地就安心下来了。
这一天,安子衿总算是等到了杨从峥,他也是一脸的笑意,先是恭贺了安子衿的大喜,随后便是说了兵部的进展。
这天也放了晴,两人便在园子里会了面,虽然还有积雪,但清扫后的园子里别有一番雅趣,园子里的石桌石凳也铺了厚厚的椅垫。
安子衿笑道:“杨大人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
杨从峥放下了杯盏,笑道:“哪里敢,这些日子倒很是顺利,左程远似乎顾不着兵部这里,很多眼线都一一安插进去了。”
安子衿也抿了口方才自己亲手沏的毛尖,这泡茶的水是雪后梅花花蕊里的雪水所制,总觉得喝起来口齿留香,这泡茶的手法还是前世遇着了镇国公夫人才得了的。
“左程远想必是不在洛阳。”安子衿早就从温庭之那里知道了,康夫人这些日子也总是往左府跑。
杨从峥点点头,“必定是这样,不然以左程远的脾气早就动手除掉我了。”
“你也要小心一些,左程远虽然不在,可他这么多年在兵部不会是没有点根基的。”安子衿随意地给他添了茶,反倒是弄得杨从峥有点慌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