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终于是小了不少,可屋檐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安子衿的袄裙也换了更厚的,她自从坠湖以后一直消瘦的厉害,看起来还是纤细得很。
披上了披风,安子衿便带着茯苓出了门,木槿毕竟沉稳些还能应付得了安子佩和安同甫。
雪虽然小了不少,可路上还是泥泞一片,安子衿刚要上车就看到一行人骑马而来了。
“属下奉命护送二小姐!”最前头的是孤影,安子衿看了看街道就没有疑惑了,顾璟许是担心吧。
安子衿对着孤影点了点头,“有劳了。”
等到马车出发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才被掀起了车帘,里头正是一身紫衣的白君佑,他眉头微蹙,目光似乎还定在那渐行渐远的马车上。
那道纤细的身影他熟悉至极却又许久未见了,风帽半遮下是绝美的面容,只露出半道柳眉就让人心里一顿。
“到底是不一样了……”白君佑似乎还在回味。
“爷,那马上的人不是安国公身边伺候的人么?”白兴皱着眉似乎在思索。
白君佑刷地扯下了车帘,脸色也差了许多,“走吧。”
白兴见状也不敢再说话了。
“安国公?呵……”白君佑的冷笑声彻骨的冰寒。
马车停在长易阁的门口,安子衿照常上了二楼,顾白看到茯苓就两眼笑弯了,“来的可是巧,我刚买来的陈记的梅片雪花糖。”
茯苓本是要不理他的,一听到是陈记的梅片雪花糖也来了兴致,“是么?是新出炉的?我听小姐说过,要沾着桂花蜜吃才好吃。”
已经走到二楼的安子衿听到桂花蜜蓦地红了脸,在自己的屋子里还有一罐桂花蜜呢,还是顾璟自己开口要的。
“想什么呢?”顾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回廊里,安子衿被突然这么一吓差点撞上去。
顾璟抬起了右手,却不料碰到了右臂上的伤口,眉头一蹙,但还是扶住了安子衿,笑意清浅,“倒是很少见你失神。”
安子衿虽然慌乱之际,但还是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她偏着头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顾璟转身就要进屋,“没事,进屋再说。”
安子衿跟着进了屋,但还是细心地发觉他是用了左手,“右手受了伤?”一进去就基本能确定了,里头还有残留的药膏味道。
顾璟失笑,露出了被包好的手腕以上的伤口,“只是剑伤,没有伤到筋骨。”
“是在衡州的时候?”安子衿皱着眉问道,心里更是有些惊骇。
顾璟哪里拗得过她,只得是把衡州的事说了,本也是不确定这些人的目的,可顾璟到了衡州后就遇到了暗袭,他也清楚了衡州之变大概本就不是主要为了除掉四皇子,更大的目的是顺道除掉自己。
“遇袭?”安子衿刚坐下就又站起了身,“在这个节骨眼上……”
顾璟见她又急了,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谁让她安子衿就不是个只会吟诗作画的闺阁小姐呢,他这丫头的心,大着呢。
“子衿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顾璟放下了衣袖,“过几天就好了,这次去衡州也算是去得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