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衿示意茯苓下车瞧瞧,片刻后茯苓就惊慌地回来了,“小姐,是三皇子身边的随从,奴婢记得呢!这可怎么办?”
安子衿示意她别慌,随后对着车帘提高了声音,“敢问有何事指教?”
白兴挡在马车前不肯相让,拱手道:“我们主子请安二小姐喝杯茶。”
茯苓气得重重哼了一声,低声道:“小姐,谁知道那三皇子是不是不怀好意,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安子衿本要点头,突然想到近来洛阳的局势,微眯了眸子思量了片刻,随后问道:“你们主子可是在这茶楼?”
白兴躬身道:“正是,还请安二小姐赏个脸面。”
安子衿对茯苓道:“无事,这里是集市,他不敢做什么,你在马车内候着。”
茯苓有些担忧,“小姐,你当真要去?”
安子衿坚定地点了点头,“本就是一头雾水,倒不如前去瞧瞧。”
待到安子衿上了茶楼,很快就在墙角处的窗口见到了一袭浅紫色长衫的白君佑,他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那温和又不同于季涵,季涵更磊落些,而白君佑则是半明半昧地让人难以看清。
“子衿见过三殿下。”
安子衿躬身行了一礼,将白君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望着眼前似乎永远都是淡然自若的安子衿,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不知殿下请子衿前来喝茶,所为何事?”安子衿见他仍是怔然的模样,不悦地蹙起了秀眉。
白君佑这才回过神,清雅一笑,行了个请的手势,“子衿,南方送了春茶来,鲜香得很,方才见到安府的马车从四弟府上而来,想到必是你,就让白兴请了你上来,不为其他,喝杯茶罢了。”
安子衿见到他这外表的儒雅便更是皱起了眉,片刻后才舒展了眉头,缓缓向前而去,她怎么会相信白君佑会平白无故地请她喝茶,对于白君佑来说,每件事都是和目的相关,温和的笑意下步步皆是算计。
但有时候这份了解反倒会让安子衿觉得酸涩,无关悲喜痛痒,就像是一道伤疤,结了痂以后一抹如影随形的痛,提醒着那一幕幕的冰凉图景,亲身经历过的生死之痛又怎会轻易被抚平?
两人先后坐下,但氤氲开的茶香却冲不淡这股冰凉的气氛,白君佑亲自为她倒了杯茶,浅笑道:“子衿,你如今倒是让我越发看不透了。”
安子衿闻了闻那茶,果然是清香无比,“三殿下忙得很,竟然有空请子衿喝茶,倒是也让子衿有些看不透。”
气氛再次一冷。
白君佑握着茶壶的手也陡然一顿,他笑意也敛了,“子衿,你总是让我意外的很,陈郡亦是,你也不必瞒我,这谢家的事……你究竟参与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