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季夏宁走了,木槿便不悦地说道:“这季家二小姐是个什么意思?”
茯苓方才也从木槿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愤愤道:“我们小姐没有追究就不错了,居然还要得寸进尺,还要保证?是不是还要为这件事起誓?”
安子衿凉凉一笑,“若是季夏琴的名声因为虐待庶弟而被毁,那她这个嫡亲姐姐可也是要受牵连的。”
茯苓重重地用帕子擦了擦季夏宁做过的椅子,“她倒是想得好。”
晚食的时候安子扬倒是早早地赶到了,还带了从松鹤院带来的几样时兴小菜,“二姐,外祖母特意嘱咐我给你带来的。”
安子衿正好绣完最后一针,她起身抚了抚这架绣屏,回眸笑道:“今日出府了?”
安子扬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去了趟二舅舅那里,不过二舅舅不在,倒是碰见了大表哥,就自己回来了。”
安子衿想到子扬碰见季涵就不自在,不由地失笑了,“你啊,合该被治一治,涵表哥虽然从商,可学问却是晋安极难得的,我瞧着该让你去他那里好好收收心,不然回了洛阳父亲可是要不悦了。”
安子扬一听到这些便头疼,忙吩咐一旁的丫鬟婆子摆上了晚食,又陪着安子衿吃了些。
“二姐,方才我在松鹤院的时候大舅母也来了,听说明日有贵客来。”
安子扬性质昂扬地喝了口酸笋鸡皮汤,抬着头好奇道:“在晋安称得上贵的也就是那么几家,能让季家这么重视,想必都不是,二姐,你说会不会是洛阳来人了?”
安子衿也蹙起了眉头,“贵客?你听到了什么?”
安子扬想了想说道:“大舅母只是说明日要请知府来,似乎还要派人守着季府,想必来的人必定是身份不低的。”
“如今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消息,况且我们只是季家的客,这件事暂且不提了,你的贺礼都备好了?”
安子扬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的,外祖母对我极好,况且临走前父亲还交代了这件事,本来父亲也是要来的,不知道怎么就改了主意。”
安子衿心里思量了一番,到底还是放开了,“母亲去世这么多年,父亲来季家是情分,不来也并不过分,况且贺礼年年也不会忘了的,再多的就是勉强了。”
安子扬低着头不说话,眼圈也红了,“二姐,我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
他放下了手里的勺子,闷着头坐在安子衿的对面,声音也颤抖着。
安子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对一旁伺候着的丫鬟婆子挥了挥手,很快众人就都退下了,她起身揽过了安子扬的肩,“母亲去的时候,你才那么一点大……”
她也有些恍然了,沉默了片刻,她眸中燃起了坚毅,“子扬,你好好的,一世平安,母亲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宽慰。”
安子扬哽咽起来,但仍然是压抑着心中的悲痛,“日后父亲还会续弦,是么?”
安子衿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该是你的,那都是母亲为你留下的,长姐和二姐都会为你守着,你也要明白自己的责任,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是不是?”
安子扬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红着眼睛却是显得一股英气,“二姐,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