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柳阳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你们用了什么法子?难道梦白说得都是真的。他负责在家里弄上用龟血钉钉上的死公鸡,又在屋子前后植上桑树和柳树,这两招就让爸气运不佳,更容易撞上不干净的东西,再在爸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引鬼来吓唬他,高空抛物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吧?说啊。你们还用了什么法子!”
柳阳已近崩溃。接受三观以外的东西已经饱受冲击,现在还要面对母亲和人合谋害了自己父亲的事实,这让他的天塌了。
“他们有能耐……”柳太太喃喃道:“可漏了一点。我们在你父亲的书房里喷了一些东西,你曾叔用琥珀里动手的尸体炼成独有的香水,喷在檀香木上,那东西的气味和檀香本来的味道接近。但是作用截然不同,可以使人心神混乱。让人神智不清。”
“所以最终的结果是爸坠下来昏迷,这结果是你想到的吗?”柳阳突然激动起来:“我的天,你们成了杀人犯,知不知道。这么干让人抓不到证据,但目的是害人!妈,你疯了吗?”
“我不知道。你曾叔说等一百天,一百天后就能知道结果了。”柳太太突然抽泣起来:“可是半个月前他突然叫我去他那里。说现在只差最后一个步骤才能到尽头,他必须死,我吓坏了,拼命地求他不要这样,但他很坚定,赶我走,还告诉我只要安安静静地等待一百天就好……小阳,我慌透了,现在除了等,还有其它法子吗?”
“有,找梦白帮忙。”柳阳说道:“就算要等到一百天,我也要他们在场。”
柳太太抽泣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柳阳不再说话,片刻后,传来一声门响,林倾城说道:“他要下楼了。”
夜月点头,马上驾车子离开,林倾城回头,见柳阳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她不由得担心道:“他没事吧?”
“听到这种事情,很难没事。”夜月将心一横:“停车。”
梦白将车子绕到边上:“怎么?”
“城儿,下车。”梦白说道:“你朋友不多,他算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吧?”
林倾城抿紧唇,笑着看向夜月,伸手掐了他的脸蛋一把:“你啊。”
“在我没有反悔前赶紧去。”夜月别扭地扭过头:“男人在某些方面小气。”
另一辆车里,柳阳坐在里面,胸膛剧烈地起伏,听到敲打车窗的声音,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到林倾城的脸,如同落水的人看到救生圈,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只等林倾城上来,他一把将林倾城搂在怀里,却没有说一句话。
另一边,夜月看得真切,玲珑打趣道:“有意思,自己把未来老婆推到别的男人怀里,唉,我看这个柳阳挺顺眼的,人长得不错,青春洋溢,家世也好,现在还有可怜的身世,简直是现代版的都市总裁,受伤的帅气富二代。”
夜月心里七上八下,手刚放在车门上,梦白的声音悠悠地传来:“现在过去,之前的大方会打水漂,还会落一个不信任对方的罪名。”
“谁要下去了?”夜月赶紧缩回手,却转身拉长脖子看着身后车辆里的情况,刚才还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现在已经分开,夜月轻咳一声:“你们看看。”
三人忍俊不禁,再看后面车辆里,柳阳在林倾城的安抚下平静下来,正和她说着什么,两人交谈了足有十五分钟,林倾城才推门下车回来,柳阳则驾车离去。
只等林倾城上来,夜月马上握住她的手:“说什么了?”
玲珑终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区区十五分钟,对夜月来说是十五个世纪,大小姐,赶紧告诉他,省得他心脏扑出暴亡。”
“呸,大过年说点吉利的。”夜月没好气地说道。
“柳阳准备继续和我们合作。”林倾城说道:“接下来一周,他希望我们守在他父亲身边。”
“明白人。”梦白原本担心柳阳听之任之,不让他们参与,现在松了一口气。
等回到小院,林依玲把那些木质的东西也检测出来了。
“有人说谎。”林依玲说道:“柳太太没有说谎的话,就是死去的老曾在说谎,书房家具上面的确有香水成份,但检测出来不止有动物皮脂的成份,还有人体皮脂的成份。也就是尸油。”
梦天倒抽一口气:“事情好像不太简单。”
“至少不像柳太太说的那么美好。”梦白说道:“走,去柳宅。”
柳青躺在病床上,趁着房间无人的时候,林倾城握起柳青的左手,替他把脉:“沉细软绵似弱脉,轻寻无板重采知,元气耗损精血虚。少年可虑白头矣。他现在的脉象软绵无迹可循一般,元气耗损得相当厉害,梦大哥说得没错。如果没有体内那股多余的生气,早死了。”
柳青维持着新陈代谢,人清瘦了不少,气息微弱。林倾城刚放下柳青的手,门推开了。另一位柳太太带着女儿过来照顾,女孩看到一屋子人,胆怯地躲到母亲身后,她母亲安慰道:“没事。妈妈认识他们。”
这位柳府的二夫人少见清雅的,倒有些质朴的气味,身上没那么重的狐媚子气。
“您来了。”梦白淡淡地打招呼。
这位柳太太手里拿着一本书。心灵鸡汤类的,浅浅一笑:“老柳说做生意忙得没时间看书。我过来读给他听,他现在有时间了。”
不知道为何,这句话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先走了。”梦白匆忙说道,一行人步出房间,门关上的一刻,透过缝隙看进去,柳太太已经坐在边上,展开书,轻声开始诵读,小女孩狐疑地转过头,正好与梦白的眼神对上,四目相对,女孩瞪大眼睛,突然甜甜地一笑,扬起手冲梦白挥挥。
梦白笑了,关上门,追上三人的步伐,嘀咕道:“咱们先在下面等着吧。”
柳先生病了一百天,柳阳将四人带到柳宅,柳太太也来了。
柳太太看着四人,知道儿子不赞同自己默默前来的主意,突然莫名紧张,坐在轮椅上两只手不停地搓来搓去,床上的柳青依然一动不动,梦白背包里的罗盘却在此时剧烈地转动起来,指针啪哒作响,梦白警觉地看向病床……
只见原本气若游丝的柳青突然睁开眼睛,身体里飞出一道光,梦白看得分明,那道光就是最后一股生气,那道光径自打入柳太太体内,她周身被那道光包裹着,看上去有如神灵现身,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小阳!”
柳阳已经吓傻了,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刮进来,原本紧闭的窗户自动划向一边,啪地一声,窗户抖瑟起来,打在墙上,啪啪直响,夜月一个箭步迈到窗边,将窗户合上,好歹让窗帘停止摆动。
这一瞬间,离地半米高的气流已经发生巨变,被一股外来之力吹开之后,带起的余力将站在一边的几个人掀到一边,玲珑甚至撞到了墙壁!
那东西哧溜一下钻进了床上的柳青身上,却在几乎钻进去的一刻被梦白紧紧地捏在手心,那家伙马上幻化成本形,居然是已死老曾的魂魄,而梦白手上贴着一道正阳符,老曾不禁惨叫一声,不知道打哪来的力道溜出去,滑进了柳青的身体里……
梦白只觉得掌心发麻,还有一股刺痛,翻过手心一看,正阳符打中央破开,掌心一道漆黑的伤痕,这家伙是力拼奔进柳青的身体,好大的气力!
柳阳只看到房里的所有轻的东西都离地几分,放在桌上的检查表甚至飞落到一边,凌乱不堪的情景让他忧心忡忡:“发生什么事,倾城,倾城!”
他惊慌失摸,林倾城挤到他身边,说道:“老曾的鬼魂没有消失,刚进了你父亲的身体。”
柳阳揉揉眼,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几秒钟的时候,床上的柳青突然睁开眼,嘴角往上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妈蛋,秤砣挂脚不是生前挂上去的,是死后,”梦白豁然开朗:“死后再挂,魂魄已经出窍,绝不会消失不见,这是障眼法,老曾想让咱们相信他已经魂魄无存,只等百日过来,让生气进入柳太太身体,自己则占据柳青的身体,借尸还魂!”
梦白掏出七枚金针,不管三七二十一,朝柳青的七关插去,将那个夺他人之身的魂魄逼在里面,这一下子柳青动弹不得,连同老曾的魂魄也逼在其中。
另一边,柳太太的身子躁热无比,泪水不断地打额头冒出来,梦白沉声道:“她不是被选中的人,身资本来就差,现在加上这股外来的生气,你猜她会怎么样?续命?你选错了方法,只会亲手害死她。”
柳太太的喉咙剧烈地突起,倾刻间头发已被汗水打湿,她痛苦不已地抓着柳阳的手:“小阳,妈好难受,热,好热,救救我,小阳……”
梦白俯身下去:“你听到没有?好心办坏事就是这个结果。”
柳阳已经慌乱不已:“妈,我去叫医生。”
林倾城拉住他:“柳阳,医生救不了你妈。”
“那怎么办,快想想办法,我妈快晕过去了。”柳阳眼见得母亲一直往上翻白眼,手指掐进自己手背肉里,浑身汗淋淋地,不由得大急:“梦白,先救我妈!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救我妈。”
梦白已经开始行动,四张阳符飞舞在华太太四周,分别是正东、正西、正南与正北,四张巴掌大的黄符往外拉,与上次不同的是,是有斜度地往四周拉,将柳太太包裹在其中,用四面阳符的生气护住柳太太的元身。
梦白咬破手指,血珠一洒,嘴里念念有词:“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血珠一分为四,落在四张黄符之上,从上往下滚落,慢慢地,变化出一道长符串,连同梦白自己一同封在里面。
此时,梦白心急如焚,封住柳青的七关,等同于封锁生气,时间不能太长,必须尽快打开一关,让生气流动,否则,现在还有一口气的柳青马上命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