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的人自然是曲尚歌。
“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萧坤对这个儿子没有过多管束,只是平常性地问道。
“不知道。”萧临寒搁下茶杯,身子往椅背上靠过去,“听说父亲昨天去了守义府,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嗯。”萧坤想到昨天的情景,浓眉不悦地皱了皱,但他什么都没有多说。
萧临寒声音冷了冷,“母亲知道了会生气的。”
“我没碰她。”萧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儿子解释这种事,这女人也不是他自愿带回来的。
萧临寒又端起茶杯,轻轻抿着,“等会儿萧竹来了,他肯定也会问你的。”
萧坤一直在看手上的书籍,闻言,他抬头,“你有好多年都没回家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
“想家了。”
该是多想家,才七八年都不回!
萧坤不再理他,埋头看书。
“爹。”正在这时,萧竹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萧坤把书放下,看向门口。
门被仆从打开。
萧竹和曲尚歌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萧竹似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萧临寒,微微怔了怔,随即淡淡地喊了一声,“哥。”
“曲九小姐坐吧。”萧临寒直接没理他,笑着看向曲尚歌。
曲尚歌被他这一眼看的很不自在,总感觉他那笑容别有深意。
北欧炎弘说,他曾经是武林盟主,而且还统管江南十八城。想到这里,曲尚歌看他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他昨天晚上说,西域圣教是他创立的。
如此年轻清俊的男子,得要多大的能耐才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又该要多大的能耐,才能收服百里烬辰!
而且能统管江南十八城,必也有一定的政治手腕。
难怪昨天晚上那些人一看到他就惊怕。他虽然离开了多年,但余威还在。
曲尚歌随便挑了一个座位坐下。
萧坤也不跟她客气,直言道:“曲九小姐,老夫请你来的用意,想必阿竹跟你说过了,老夫就是想知道,当年杀死玲儿的,是不是金锋阙?”
“这个我怎么知道。”
当年师父是跟一个女子交手,但那女子是不是萧老口中的玲儿,那她就不清楚了。
而且,玲儿是谁?
“曲九小姐是金锋阙唯一收过的徒弟,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萧坤显然不信,有些咄咄逼人了。
萧竹看着她,也是满脸怀疑。
只有萧临寒镇定自若,闲适地喝着茶。
书房里安静了一会儿,气氛有点不太好。曲尚歌想了想,问道:“我能知道,萧老爷口中所说的玲儿是指谁吗?”
萧坤神情恍惚了一下,才艰涩地道:“她是我的夫人。”
夫人?
这是杀妻之仇了?
曲尚歌想到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这种可能。她下意识地抬眼去看萧临寒,既然这事情关乎到他母亲,他又为何要让自己说谎?
萧临寒垂着眼帘,一直心平气和地喝茶,似乎对这件事并没多大兴趣。
萧竹接话说:“曲九小姐的问题,我父亲已经回答了,那你是否能告诉我们,当年是不是金锋阙杀的我母亲?”
“我师父已经死了。”曲尚歌没回答问题,在阐述一个事实。
不管当年杀死那个玲儿的人是不是金锋阙,他已经死了,再执著这件事就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事隔多年再来提,就更没意义了。
“那你可知道,玲儿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就在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萧临寒看到她,眉头皱了一下。
萧竹则是冷冷地睨视。
萧坤想发火,但想到现在有客人,就板着脸道:“谁让你进来的?”
“老爷别忘记了,昨天大人跟你说的话。”女子并没把萧坤的怒气看在眼里,缓缓走进来,在经过萧临寒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似乎是极为害怕他。
最震惊的,就是曲尚歌了。
当女子站在自己面前时,曲尚歌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不确定地问:“你是漠雪?”
“青歌,多年不见,没想到再次重逢,我们会以这种方式相见,真是可惜了呢。”西漠雪冷笑。
真是漠雪!
看来西域虽然被灭,但圣教里的人依然存在。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为何在进城的时候,会隐隐觉得不安。
百里尘霜以花香染体,她所在之地,一般都会有奇特的香气,因为她是个非常惜香之人,更是一个极为爱美的人。
所以,怕是这位曾经的西域三公主也在南江城。
那么——
百里烬辰呢?
他是不是也在南江城?
曲尚歌想到这里,片刻都坐不住了,猛然站起来,脸上一片阴沉,“我还有事,萧老爷想问什么,下次再吧。”
说完,匆匆地离开了。
萧临寒望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闪。他把茶杯搁下,掸了掸衣服,也站起来要走,离开前,视线扫了西漠雪一眼。
那一眼,森冷阴戾,让西漠雪顿时有种灭顶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