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果果从电台总监办公室走出来之后,没有急着去打车,而是沿着人行道悠闲的向前走,高帮鞋,修身的青黑色牛仔裤,乳黄色宽松毛衣,头上戴着一顶米白色的宽檐绒线帽,是冬季的寒冷也遮掩不住的青春活力。
刚刚去总监办公室辞职,在总监“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眼神中,把辞职信放在她的桌子上,然后正正经经地表达了感谢。
奇怪的是,当初被打压的时候,一直梦想着今天这场“漂亮的辞职”,结果梦想成真,她却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报复的快意,反而有点不舍的情绪。
这一年多对江果果来说,虽经历起伏波折,但最终归于圆满,甚至得到了出乎意料的理想结果,从实习生到正式员工,从最初被排挤去主持没几个人听的午夜节目,到凭借《鬼吹灯》一夜走红,成为全国知名电台主持,而且获得了今年电台“年度最佳员工”的称号,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
当然,最让江果果的兴奋的是,和未来堂姐夫去了一趟湘楚卫视录制节目,回来不久就接到三家卫视递过来的橄榄枝,其中就包括她梦寐以求的湘楚卫视。
江果果至今记得当初争夺湘楚卫视的惨烈场面,绝对称得上是“湘楚一出,再无同学”,如今湘楚卫视竟然要挖自己过去,那种天壤之别的变化,让她觉得有些梦幻。
江果果不是笨女孩,而是在主持上很有天分,不然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转正以及遭到单位关系户排挤,不遭人妒的是庸才,排挤和打压是麻烦,但也是一种逆向的认可。
自身素质过硬。加上天赐良机,没有理由不成功,江果果走到现在。心里十分清楚其中的幸运成分,她有一个能力突出的准堂姐夫。或者说她有一个眼光极佳的堂姐。
说起来,江果果也是很早就认识了宁轻舟,神州之声大赛,他一骑绝尘,压得其他选手夺冠信心严重不足,只能立志争取亚军,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但是江果果当时并不喜欢他。甚至说,有点讨厌他,这种讨厌当然和个人品行无关,纯粹是因为她当时支持的选手是甄洛洛,她无法忍受她们家洛洛被“那个抱着黄吉他的”盖住风头。
没错,当时那一届《神州之声》的“洛洛党”普遍称呼宁轻舟为“抱着黄吉他的”,以此表示对他的痛恨。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ktv见到宁轻舟时,表现的不够热情的原因,心里是很惊讶,但是作为“洛洛党”。她要有自己的原则,如果不是因为他后来忽然退赛,估计那天的见面会多出一些火药味。
但是无论如何。江果果都没有想到,当初她在网上丧心病狂地攻击过的一个人,会忽然成为她的堂姐夫,以至于现在还成了改变她命运的贵人。
江果果在红灯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初冬的天空,自顾自笑了笑,只觉来日天高海阔,任我飞向。然后握拳说了句“江果果加油”,扮足了偶像剧中热血女主角的范儿。
穿过马路走到对面。伸手叫车,她今天要请堂姐和堂姐夫去食指动吃饭。对他们一直以来的照顾表示感谢。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好几不见”咖啡馆门前停下。推门进店的时候,正好看到堂姐江寒雪在和曹雨琴聊天。
“姐,琴姐。”江果果走过去打招呼。
“辞职顺利吗?”江寒雪问。
江果果点点头,随口问:“姐夫呢?”
江寒雪指着某位穿着白衬衫,系着黑色围裙的服务员,说:“那儿。”
“啊?”江果果笑了起来,回头问:“姐夫怎么做起服务员?”
江寒雪道:“刚一客人认出他,请他给大家唱歌,他没答应,那客人就带着大家起哄,他没有没办法,就说‘我不唱歌,但是我可以为大家端咖啡’,于是,就这样了。”
江果果笑着点头,说:“明年九月吧?”
“嗯?”
“三年啊。”
曹雨琴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江寒雪,说:“就到三年了吗?”
江寒雪微微点点头。
然后三人不约而同地一起看向宁轻舟,即使作为最好的朋友和最亲密的恋人,也还不知道他到底会怎样履行“三年之约”,好像这两年来,他从来没有间断过练嗓,学习乐理知识,但是也再没见他唱过一首新歌。
宁轻舟送完一桌咖啡,朝这边走过来,看着江果果,道:“有没有把辞职信砸到你们领导脸上?”
江果果大笑,手一扬,说:“砸了。”
宁轻舟竖起大拇指。
江果果问:“姐夫你这服务员要做到什么时候,要去吃饭嘞。”
宁轻舟道:“这要问咱们曹老板。”
曹雨琴白了他一眼,宁轻舟笑了下,然后对江果果说:“请客吃饭不用急了,肯定有机会,今天约了问鼎老板、总编和副总编谈事情,所以,估计吃不成了。”
“问鼎副总编不是我姐吗?”
“对啊。”
江寒雪笑着拍了宁轻舟一下,解释说:“今天真有事,改天吧。”
江果果调侃道:“档期那么满?”
“以后会更满。”宁轻舟道,这时有客人叫道:“服务员,过来一下。”
宁轻舟去招呼客人,曹雨琴好奇问:“约了你们老板和总编,他又有新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