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震跨步进了客栈,有小二迎过来:“哟,客官是吃饭吗?我们这里有上好的饭菜,您看您要吃点儿什么。”
“有位姓原的客人?”宁震挑眉,那小二立马反应过来了:“客官是找原老爷?客官是不是姓宁?”
宁震点点头,那小二忙伸手示意:“客官请随我来,原老爷早就交代了,若是宁公子过来,就带您过去找他,老爷子现在住在后面冬梅院,客官这里走。”
从后门出去,一排排的小院子上面挂着门号,小二上去敲门,有小厮过来,看见是宁震,忙开了大门迎接。也是认识的,那天晚上,就是这小厮跟着原老爷的。
原老爷正在喝茶,听见外面声音,起身:“宁国公,久仰大名。”
“不敢,老爷子是长辈,小子有礼了。”宁震忙行礼,老爷子笑着抬抬手,示意宁震落座:“看来,你是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东良那里……”
“东良还不知道。”宁震打断他的话:“老爷子,东良是我儿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只能是我儿子。”
“血脉亲情斩不断。”老爷子收了几分笑容,宁震摇头:“他是我从狼群里找到的,他说话吃饭穿衣行走,都是我和内人手把手教导的,生恩不如养恩。”
“他是我原家嫡长孙!”老爷子微微皱眉,宁震笑了笑:“老爷子,这些年,东良可都是在我宁家长大,他叫我一声爹,叫内人一声娘,我家族谱上,也有东良的名字。”
老爷子沉默,好半天才说道:“你们宁家养育东良多年,我甚是感激,但东良是我原家嫡长孙,我势必是要将他带回去的,这些年你们养育东良的消耗,我愿十倍偿还。”
宁震被气笑了:“老爷子以为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我宁家看起来像是缺钱缺到要卖儿子的地步了?”
“我并非这个意思。”老爷子也反应过来自己走了一步臭棋,赶忙解释道:“你们夫妻到底是花费了偌大的心血,我若只是将人带走,心里难免不安……”
“老爷子,人你不一定带的走,先别说的太早。”宁震不客气的打断老爷子的话:“我若是没记错,老爷子是得了圣旨回京的,在京里也就能呆半个月,再有十来天,老爷子就该走了吧?”
原老爷点头:“是,到时候,我想将东良带走。”
“那是不可能的,原东良是我儿子,将来也只能在我家长大。”宁震笑着摆摆手:“这都十来年了,老爷子才想起来找人,是不是有点儿太晚了?”
“宁国公,本来我不想说的,毕竟,这事儿也是家丑,只是,你对我孙子一番心意,我若是不说明,你定是舍不得放人的,也是不会安心让我将人带走的。”沉默了一会儿,老爷子叹气:“这事儿要说起来,还得往前数十几年,那会儿,东良还么出生。东良的爹是我嫡长子,他出生的时候,他娘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打小,他身子就不怎么好,宁国公也是武将,自是明白,我们这样的人家,身子不好,就代表着不能习武,不能领兵,将来也不能上战场。”
原家和宁家还不一样,宁家是从宁震祖父那代才开始打仗的,家底也是在京城这边。若是宁震身子不好,大不了就改行科举。可原家,那是世世代代守在西疆的。
换句话说,西疆的军权,是原家传下来的。原东良的父亲身子不好,就代表着不能继承原家。、
嫡长子,却不能继承原家。
老爷子虽然护着长子,却管不住下面人的心思。就是宁老爷子这样的人,在原配过世之后还要续娶,更不要说,原老爷子也不是什么痴情种子,除了嫡妻,也有三五姨娘。
于是,这内宅,就有些乱了。原老爷子还没宁老爷子有魄力,他是想着,长子不能继承家业,那就等长孙。可他其余的儿子不知道,只觉得,继承人没定下来,那就代表着人人有机会。
原康明身子不好,天天被亲娘哀怨的盯着,又自觉对不起父亲的期望,在有心人的撺掇下,就准备离家出走,做出一番事业来了。按说,他自己走,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事儿了。
可偏偏,他身子不好的时候看多了书,好的没学会,倒是学了几分书生痴情,被娇妻哭了哭,就瞒着家人连娇妻一块儿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