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针尖对麦芒,眼神中都放射着强烈的自信,谁也不肯退让。
荼章是总局局长,只要在天泰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说不放一个人,那个人还真的别想出去。
而王庸呢?王庸凭什么如此笃定?
就凭他那空口无凭的“无罪”吗?笑话,警察只讲究证据,有罪无罪可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对峙一会,荼章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脸上浮现一抹揶揄的笑容。
“十一点四十五分,距离三点还有三个小时。时间还真是赶啊,恐怕你是没戏了。抱歉,我要先吃饭去了。”
说完,荼章转身走出审讯室。
直到荼章身影消失,王庸才重重坐回椅子上。
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他现在还不知道子玉风晴到底有没有计划,或者说根本就是一走了之。
毕竟假如王庸入狱,对于子玉风晴也算一个有利条件。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跟王庸解除婚约了,就连子玉中霆都无法反对,谁让王庸自己品行不端来?
毕竟著名评论家周先生曾经说过,“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别人”,把人往坏里想,本来就是人类的通病。
坏念头一起,简直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挡都挡不住。
王庸此刻满脑子都是子玉风晴把自己卖了,自己估计要掉坑里了。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行为,现在为这种行为埋单了。
就在王庸被这种思想充斥脑海,变得越来越暴躁的时候,忽然脑中闪过一句话。
那是王庸上小学时候,爷爷对他说的。当时他丢了一块心爱的橡皮,因为王庸同桌一直很喜欢这块橡皮,所以王庸认定是同桌偷的。为此跟同桌闹翻,还打了一架。
后来王庸却在家里找到了没带去学校的橡皮。
爷爷知道这件事后,没有斥责王庸,也没体罚王庸,只是让王庸将一句话抄写了五十遍。
那句话就是孔子《宪问》里的——“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
翻译成白话,便是“不事先怀疑别人的欺诈,也不随意猜测别人的不诚实,然而却又能及早地加以察觉,这才是贤人。”
从那时候起王庸才明白了,人不应该先给别人假设一个品行,然后从这种品行去推断别人。臆想总是跟现实有差距,就跟他丢失的那块橡皮。
现在亦是如此。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子玉风晴要欺骗王庸,在事实没到来之前,王庸不应该对子玉风晴持怀疑态度。
想通了这节,王庸内心顿时安定下来。他做到对子玉风晴保持信任,剩下的便是子玉风晴的事情了。
距离三点钟还有三个小时,时间还很充足。王庸嘴角翘起,笑容笃定。
天泰市郊外。
几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将不大的垃圾填埋场给围住了。
这个垃圾填埋场其实已经废弃,剩下的只有成山的无人处理的垃圾。附近更是连个村落都没有,这才刚到夏天,天气还没变得炎热,垃圾场就散发出强烈的气味,即便是带着口罩的干警都难以忍受。
“呕”,一个警员着急忙慌的扒拉下口罩,吐了。
没少见了血肉残肢的他,在这片垃圾场面前却倒下了。这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
还有满地乱爬的老鼠跟腐烂的动物尸体,真想不明白那么干净的天泰市怎么会有这种肮脏的地方存在。
好在另外几位警员扛得住,拿着铁锹在垃圾堆旁边使劲挖着什么。
几铲子下去,带出来的土又松又软,警员兴奋了:“没错,就是这!土是新的!”
这个发现让几个人加快了挖掘进度。
据那两个自首的劫匪交待,他们事后害怕抢劫的事情败露,就把死去三个兄弟的尸体偷偷掩埋了。
但是后来越想越觉得心慌,毕竟是死了三个人,总会查到他们头上的。与其被警察抓,还不如主动自首。
所以才有了今天上午他们去明湖分局自首的一幕。
可以说,能不能真正钉死王庸,就全在这三具尸体上了。如果三具尸体上能找到王庸一些毛发、血液组织,将是无可置疑的铁证。
“哎,下面挺软,好像是尸体!你们慢点!”有个警员喊道。
然后几人小心翼翼的下铲子,一点点将土壤清理干净,缓缓的,土层下面露出一个麻袋。
用铲子试探一下,麻袋里装着的东西很软又充满弹性,似乎就是尸体。
“赶紧挖出来!”
一声令下,麻袋被迅速起了出来。一个警员将扎住麻袋的铁丝拧开,哗啦一下,把里面一堆血肉给倒了出来。
说是血肉,一点不为过。一麻袋几乎就没有完整的躯干,全都是血淋漓的肉块。
“卧槽!”当场就有人骂上了。
见过下手狠毒的,没见过这么狠毒的。杀了人还把人剁了?这TM简直罪加一等啊!
这个重要发现让一行警员不敢大意了,赶紧跟言圣海汇报。
言圣海听后也是一脸的凝重,当即要求技术大队痕迹科的人当场验尸,查证这三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