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你都二十岁了,怎的还这般不晓事……”蓝融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被称为阿呆的少年“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你还说我不晓事?寨子里的人都说,都是因为你们做死人的生意,才会没有女儿的!将来等我和三个哥哥死了,连个砍马的都没有,想想就悲凉!”
苗寨丧葬有个传统,男子死了,要请他的姐妹家去砍马,用以宴请宾朋。砍马的仪式非常隆重,不仅程序繁复,而且还要孝子跪请数次才能请来砍马人。
如果一个人死后连砍马的都没有,就相当于汉人死后没有孝子贤孙送终一样,会被其他人诟病。
“放肆!我和你阿妈还在,你说什么死不死的,诚心气死我?”蓝融月的丈夫蓝千峰抄起手边的木尺,就向着阿呆身上招呼过去。
蓝融月见状,赶忙拉住了丈夫,劝道:“阿呆他也是一时气急才会说这话,你就别打他了。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学艺不精,才会搞不定一个小姑娘。”
蓝千峰看着蓝融月神情落寞,心中大为不忍,忙扔下了木尺将蓝融月的手轻轻握住:“月儿,不难过,待会我去铺子里,直接将那小姑娘打晕,你再用蛊一定能成的。”
“不许去!”蓝融月立刻扯住了蓝千峰。
“为什么不能去?”蓝千峰很诧异。不就是一个小丫头,自己这么个魁梧的汉子难道还制服不了她?
蓝融月道:“我听这姑娘说,她还有个师父。身为徒弟的她都能不惧我的失心蛊,那么她的师父要厉害到什么程度?说不定是别的大寨子的神婆呢。而且她进店时候背着的那个死人,胸口有个明显的血洞,一看就是被杀害的,此事必然有蹊跷……”
蓝千峰打断了蓝融月的话:“管她是什么背景呢,失心蛊一下,她还能记得什么?你别拦着我,我去试试。”
言罢。蓝千峰挣开蓝融月,向着铺子而去。
“峰哥,你别去……哎呀,算了。我也去看看吧。”蓝融月跺跺脚,也跟了进去。
蓝融月和蓝千峰进得店来,却发现子灵站在厅中,望向他们的表情十分尴尬。
“那个,老板娘。对不起,我,我以前嫌沉,把身上那些金子银子什么的都扔进大海了,现在没带钱……”
子灵的脸蛋憋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家尺寸都量好了,说不定棺材都已经打好了,现在自己说没钱,肯定会被人当成骗子吧?
而且之前那个石斑鱼精没有说错,自己确实丢过金子银子。只不过时间太长了,把这件事忘了而已……
蓝千峰本来也没有打那口棺材,听到子灵这么说却忽然理直气壮了起来:“没带钱?!我们活儿都快做完了,你告诉我没带钱?你在耍我们吗?”
“老板,对不起,我……我……”子灵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么尴尬过,比武林大会那一次还觉得尴尬。
武林大会那一次,她好歹知道自己是冤枉的,此刻却是自知理亏。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