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人打算拿他怎么办?”睚眦问道。
子仙头痛地揉揉额角,道:“起初我以为,这个朱元璋是做了皇帝以后,生活过得太安逸,才会不管百姓死活。所以我本想带他沿路体验一下黎民百姓的疾苦,来唤起他的同情心。”
“但是你现在改变主意了,是吗?”
“是啊。我现在才发现,他不是不懂民间疾苦,他是太懂了,懂到已经习以为常了。就算真的让他看到尸横遍野的惨状,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睚眦不解道:“如此说来,他也是受过苦的人。既然他自己经历过这些惨事,理应知道这其中的痛苦,为什么却反而对此没有感觉了?”
子仙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拿他的话说就是,‘这些苦难,朕当年都能受得,你们为什么受不得?’,总之就是,他受过的罪,别人再来受,他觉得没什么。”
睚眦听到子仙的解释,又是讶异又是忿然:“这是什么歪理?怎么会有人这么想问题?”
子仙苦笑道:“睚眦,其实,这么想问题的人,还不在少数呢。”
“岂有此理,这种人可真是太让人厌恶了!他们为什么不想着,自己受过的罪,不要再让后来人继续受?为什么不这么想?为什么非要那么偏激?”
“呵呵。”子仙笑了一声,“别气了,不这样的话,怎么区分黑与白,善与恶呢?怎么去划分谁入仙界谁进地府呢?就是这对待同一件事的不同看法,才构成了大千世界那么多种人,以及那么多种人生啊。”
睚眦道:“那现在怎么办?他这种想法虽然不对,但是好像没有办法反驳啊,细想想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总不能强行要求他不去这么想吧?”
“没办法了,只能按照当初考虑到的最坏的情况行事了。我们先把他带去雁门关。逼迫那些军队撤退,然后再去想别的办法吧。”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向北而行。
子仙看着朱元璋被睚眦拎着。着实非常遭罪,又不可能让睚眦去驮着他,所以就用彼岸花的花瓣化成云朵带着他飞行。
朱元璋一开始飞行的时候还很惊恐地趴在花瓣上,后来竟然慢慢的适应了,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神情兴奋无比。
“仙人,这花瓣好神奇,竟能带着朕飞,这就是腾云驾雾了吧?”朱元璋颤颤巍巍地站在花瓣云朵上,转头对着睚眦脑袋上的子仙兴奋道。
子仙笑了一下:“应该算是吧。你不用那么紧张,掉不下去的。这是我的护身花瓣,你怎么折腾它都能接住你。”
子仙和朱元璋这两天相处下来,早已经不把他当做皇帝看待,而朱元璋却越发相信子仙绝对是个神仙。
朱元璋闻言,试着向前踏了几步。那些花瓣果然立刻向前延伸了一段,恰好接住了他。
“怎么样,没骗你吧?”
“仙人果真法力高强。”朱元璋由衷赞叹道。
“得了吧,你心里肯定想的是,‘这贼人的手段如此高超,朕要如何逃脱才好?’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