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饭桌，虽然显得有些冷清，不过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和无聊。

他们才发现，对彼此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要是慢慢谈起来，一整晚都不用睡觉了。

“你读书的时候，最讨厌的是什么事情？”

方皓宸抬起头，他把牛扒都吃完了，自从心安不在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但是这几年过去，他的手艺并没有退步。

但是崔雨妍却几乎没有动，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像她这种土包子，可吃不惯高级食材，而且一大块头放在眼前，就算是最上等的牛里脊肉，也丝毫没有任何胃口。

还不如切片爆炒，又或者是水煮牛肉，都是人间美味；不过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实在是不想再遭到方皓宸的白眼。

“读书？”

她抬起头，看着方皓宸重复了一句，脑海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读书，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甚至都不记得寒假是几月份放假，暑假是几月份放假。

“比如我，我最讨厌的就是团体课，必须要和一个小组的人来共同完成社区作业，从前的我并不太擅长和人交谈。”

方皓宸说着，其实他这样说的缘由并不是为了说自己讨厌什么，而是想要知道崔雨妍的过去，这个女人现在的举止，让他奇怪。

毕业也就大半年的时间吧，就算再怎么刻意，也还会带有青涩和旧时的习惯，但是眼前的崔雨妍，更像是历经了所有磨难，然后优雅盛开的花朵一样。

不是不好。她有自己的魅力，而方皓宸只是想要搞清楚而已。

“我呀……”

崔雨妍不料有诈，微微抬起头想了一下，她不愿意想起从前的苦难，因为这些苦难到了最后并没有变成她的财富，反而给她的只有痛苦。

但是既然是痛苦的事情，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也不会忘记。只是不愿意想起来罢了。

“应该是需要花钱的时候，补课费，郊游费。班费，还有同学们过生日要凑钱买蛋糕和生日礼物等，都是最讨厌的事情。”

一直到大学之前，崔雨妍都没有钱的概念。

因为是福利院的孩子。所以她很多东西都被安排好了，去哪里读书等。都有专门的人来奉献爱心。

她可以免费读书，可以免费吃饭，可以免费有衣服穿，但是就是不能有钱。只要是和钱挂钩的事情。都让她觉得讨厌，原本看起来可以像个普通人，但是只要一提到钱。她和别人的区别，马上就凸显出来。无可避免。

“那么喜欢的事情呢？”

方皓宸的眼光，一直都跟随着她，虽然用很轻淡的口吻，但是方皓宸能隔着十多年的距离，去感受她当时的无奈和心酸。

“……应该没有。”

崔雨妍看着眼前美味的菜肴，给自己舀了一碗汤，反正已经不是大明星了，不需要再注意什么身材之类，美食当前怎么能委屈自己。

不是她苛刻，而是真的没有喜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