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当时正乱,为了大计,父兄更是狠心的舍弃了很多的族人,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
他们为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根本不能入山一家人,只得避到了别处,只想着声东击西引走目光,背地里赶紧收拢物资送到山里去。
只可惜,千算万算,却算漏了小贱人添乱。
大冬日里,给山里上万好手准备的冬衣,迟迟未能送到那帮人的手里,而他们父兄却远在别处,消息又因为战乱滞后。
再后来的事情,李乾耀简直不敢再想,越想心里就越是恨的发抖。
想着两位兄长后来去了山里就了无音讯,想着自己跟着父亲再入山时,看到的只有满目破败且荒凉杂乱的秘密基地,以及兄长们的尸骨……
不然,你当他堂堂世家子弟,为何看到那个吃里扒外,害得兄长莫名惨死的小贱人,会那般魔怔的口吐恶言?
虽然他也很不喜欢两个兄长,也暗自庆幸欣喜,因为他们的死亡,父亲所有的关爱,都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感到高兴。
可是仇恨,特别是损失掉的那些明明该属于他的东西,还有这些年父亲的郁郁不得志,还有迫不得已的重新开始,收拢旧部憋屈的龟缩在陇西一角,还有因着当初做的绝,眼下却无族人可用的懊悔,这些复杂滋味,李乾耀根本没法与外人道。
总之一句话,他堂堂陇西李氏世家嫡子,这些年过的也格外憋屈呀,哪怕自己的父亲是族长。
眼看着如今南黔北伐,那什么右相的黄口小儿领军出征,还亲自密信与父亲商议大事,他本以为,他们李氏再度崛起,他们父子再度崛起的时候到了。
只可惜,老天真他妈的不开眼啊!
硬生生的叫自己在大好局面的节骨眼上,在跟随父亲出来到天曌县与那南黔右相会面的节骨眼上,自己出了这样的祸事。
早知道他会遇到个一言不合就动手,下手还格外狠辣的小畜生,打死他,他都不会领着手下出来放风踏秋,打死他,他也不会点破那小贱人的身份,找那小贱人的茬啊。
只可惜啊,千金难买早知道……
“狗,狗东西!你们,嗷!你们想要痛死,嗷!爷吗!!”。
跟个破布娃娃一样的被抬着走,李乾耀痛苦的凄厉嚎叫着,嘴里仍旧不忘了发泄着自己无处宣泄的怒火。
好在几个手下也是被调教过的,虽然不敢再惹茶棚中那打了人后,居然还自若回去吃他的饭去的恐怖存在,不过为了他们家主膝下,如今唯一剩下的这个被宝贝的跟什么一样的血脉,手下们只得想点子。
还算聪明的拿着他们的马,跟茶棚掌柜的换了辆马车,承载着跟烂泥样的李乾耀,急急忙忙就往先前他们来时的路,也就是朝着天曌城的方向赶。
什么雅兴,什么踏秋,这些全都不敢想了。
如今他们几个只希望,家主看在他们把五少运回去,保住了五少性命的份上,绕他们不死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