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染摇摇头，“不知道。感觉有些烦躁。”

红娘终于弄好了，用茶盘托着送给苏墨染，置于苏墨染右手前方。

苏墨染端杯闻香，“红娘泡的茶永远令我望尘莫及。”

接着道，“这茶就像人，你的茶热情豪爽，我的茶总是少了一点感觉。”

红娘轻笑，“少了坦诚。”

苏墨染内心一震，想要说什么反驳，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墨染，你的烦躁，并不是因为今日的锋芒毕露。”

苏墨染拿着茶杯不安的转动几圈。

眼睛微闭，“红娘，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救赎。”

红娘有些心疼了，小小的一个姑娘，竟然就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通透的老人。

也可以说是成熟懂事的让人心疼。想要帮忙却又帮不了什么。

“墨染，不论怎样，我都希望你开心。”

“哎呀！红娘，现在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呀！你泡茶那点气质呢？我这样的脾气，谁能伤害到我呢？！”

苏墨染确实不是吹的。自己从八岁混市井，混黑市。

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现在也只是偶尔感叹一下，想来找一份安静。

不知为何，时间过去的越久，越是觉得外面的人心是多么的复杂，内心的想法越发的严重。

许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吧！现在也算是求得一方安静。

唐夕烟就静静的品着茶。现在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安静，随遇而安。

苏墨染看着红娘，“红娘，我开的茶棚好像没什么生意哦！”

满脸都是愁啊，“我觉得这不正常，你的茶艺那么好，为什么咱们没有客人呢？”

红娘嘴角抽搐，“墨染我真的怀疑你在市井混的如鱼得水是不是假的。”

苏墨染不好意思的撇撇嘴，“这不一样啊！我那些都是靠我的小智慧，但是像卖茶这种大智慧我还是需要红娘的。”

红娘本就是一个自带雅俗之气的女子，泡茶之前，就是一个豪爽简单的女子。

泡茶之后，周身的气度都是不同了，与她泡茶，更像是一场博弈，她可以看清楚对方的想法。

快速的找到软肋。这也就是苏墨染佩服的地方。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被红娘套路上的。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好像是九岁。刚来王府一年。

时常来长安街帮助酒楼，花店做零工。酒楼洗餐具，花店拎着小篮子卖花。

那个时候自己的目标就是赚钱养活自己跟家里的小丫头。

那日，在自己给酒楼洗盘子的时候，遇上了这个红娘的女子。

当时的红娘也不像今日这般，那时的红娘是年轻的，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小鬼，你说你这么小，出来万一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

“小鬼，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过好日子。”

苏墨染嗤之以鼻，觉得这人实在是聒噪。也不敢说话，因为那次的偶遇人贩子让自己对陌生人对了一些的警惕。

不是谁都会像王昌老爷那样看自己可怜就把自己捡回去的。

但是这女子也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融化似的，硬的不行来软的。

总之有办法的。苏墨染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更何况自己跟别人的交流也不多。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靠自己稚嫩的思想去揣摩别人对自己的意图。

红娘后来还是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洗盘子太无聊了，就开始教苏墨染茶艺。

开始可能只是无聊，但后来发现苏墨染天赋是真的好，所以便倾囊相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