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街角,两个十来岁的小童蹲在墙角,面前放了一个破瓦盆。小朵走过去伸头一看,两只小乌龟在里面晒着太阳一动不动。
“死了吗?”
“没有,是我哥今天挖河滩挖到的。”大一点的男孩举起袖子抹了一下鼻涕,脸上风干的鼻涕又被拖了黄亮亮的一道,两个衣袖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黑壳。
小朵伸出一根手指,拨了拨在冬眠的乌龟,背壳菱形的纹路清晰分明。
“两个多少钱?”
年龄大的孩子伸出五个手指,犹犹豫豫地看向小朵。
旁边小一点的孩子急得直跳脚,不是说好了一个钱的吗?他哪里知道他哥是紧张原本准备伸一个手指,结果一紧张给伸出一个巴掌。
“有鱼吗?虾也行,螃蟹也可以,要活的。或者羊羔,兔子小猫小狗什么的?”
“有,鱼可以抓,有大鱼,虾也有。我大伯家有一窝小狗,你要几个,我给你挑。”小的连忙回答。
“鱼不分大小,我要品种都不一样的,小狗要两个吧,挑好看点的。”
“好……好……好……””接过五个大钱的男孩说话都结巴了。
“明天这个时候,还是这里,你们等我。”说着,小朵一手从后面抓住一只小乌龟,在两个小子木呆呆的注视下远去。
“三哥,他莫不是个傻子,五个大钱……”说着年龄小的伸手要去摸鼻涕男孩手里的五个钱。
“走,回家。”年龄大点的突然清醒过来,感觉把手里的钱,分两个手握紧,可不能丢了。
也不管自己弟弟了,拔腿就往家跑,后面的孩子只能无奈地拎起破瓦盆跟在后面追。
这个时候,穷人几乎就很少见到钱,家里没盐了不是拿粮食换,就是拿养的老母鸡或者鸡蛋去换。
买布做新衣,那都是富人的权利,穷苦人家能一日两餐饱腹就算日子过得不错了。布都是自家家织,没有织机就只能靠粮食换。
一套衣服,大穿新,二穿旧,老三穿个破烂透。
鼻涕男孩就是老三,就这样他穿小了破烂的衣服都不能扔,得给弟弟小四穿。
穿着破烂,全身已经看不出哪里干净的沈小三沈小四,握着五个大钱兴高采烈地回家了。
“大哥……二哥……”没到村口,兄弟俩的声音就传到了家里正在干活的兄弟俩耳中。
正在劈材的沈家老大抬头就看见自己两个小兄弟跑的一路是烟尘滚滚。
“大哥,我们有钱了。”沈小三说着伸出紧紧握着的两只手,一只手里攥着三个铜钱,一只手里攥着两个铜钱。怕丢了,攥得太紧,手松开的时候铜钱都沾手上了,两只手都被铜钱的边缘给压出了红痕。
“哪来的?”沈家老大连忙接过小三手里的铜钱。
后面提着破瓦罐跑的气喘吁吁的沈小四看三哥光顾着乐,不知道回答,连忙说:“我和三哥把你给我们玩的两个小乌龟卖了,卖了五个大钱。”
“谁买的,那东西不值钱,吃也不好吃,一个钱也不值啊。”